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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忘生记得那次，他把剥好的红薯递到谢云流面前，谢云流不接，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怔怔看着他。

    “师兄？冻傻了吗？”李忘生在他面前挥挥手。

    “你好漂亮。”谢云流答非所问。

    纵使李忘生习惯了谢云流的甜言蜜语，依然有些害羞。师兄把他的围巾裹得有点紧、有点热，李忘生胸口闷闷的，心跳也加速，所以他才脸红起来，他是这样想的。

    他只当谢云流随口说漂亮话哄他，不知道他当时心里竟是这样认真。

    “好啦，不要再说傻话啦，快吃。”

    李忘生喂到他面前，谢云流咬了一口。

    “甜吗？”

    “你尝尝。”

    李忘生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烤红薯，谢云流的唇就贴上他的，有些凉。然后他火热的舌很快伸进来，温柔地舔湿。

    李忘生眨眨眼睛，甜的。

    不是烤红薯，是他的师兄。

    他下意识去看谢云流，谢云流吻得投入，眼睛都闭上。昏暗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李忘生看到他眼睫微微颤动着，上面沾染了霜色，又为热气融化，有些湿漉漉的。

    谢云流一步步向前逼，李忘生跟着向后退，退到墙角，紧紧贴着墙壁。谢云流手撑在李忘生脸旁：“可惜学校放假了，门口没有卖烤红薯的了，不然还想再尝一口。”

    李忘生感到灼热的温度靠近自己，近到湿润的吐息喷在自己脸上。

    谢云流另一只手捧着李忘生侧脸，将他微微埋下的头重新抬起来。

    李忘生看着那张熟悉又英俊、被他放在心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脸凑得这样近，大脑几乎已经停止转动：“你要亲我吗？”

    李忘生几乎想扇自己一巴掌，问的什么蠢话。

    谢云流果然也笑出声：“是。”

    李忘生的唇被戴着围巾时的呼吸水汽捂得湿润，谢云流稍稍偏了偏头，一点一点靠近，将干燥的唇瓣印上去。他尝试着贴了贴李忘生，浅尝辄止，又松开看他。

    “我、我……”李忘生还呆呆的，半晌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我亲的你。”谢云流看着他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笑意止不住，眼睛弯成温柔好看的弧度，“你记不记得我和你告白那天，我们偷偷在这里亲了好久？”

    他把李忘生散下的鬓发拨到耳后，咬着那只红透了的耳朵刻意压低声音道：“还想要。”

    谢云流手放在李忘生脑后，将他按向自己，这次他吻得大胆激烈许多，几乎要把李忘生咽下。

    李忘生听见自己心砰砰地剧烈跳起来，越跳越快，越升越高，最后烟花一样炸开。

    五颜六色的光照在谢云流英俊的侧脸上，耳边炸起巨响，李忘生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己的心炸开了，是真的有人又在放烟花。

    红的绿的光照在旁人脸上只会显得滑稽好笑，谢云流却仿佛得天独厚，连这样诡异古怪的打光也将他面容刻画得俊逸。他眼中印出的烟花光彩和他灼灼目光一样夺人心弦，被他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只会让人什么也愿意相信，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陷入泥沼，为他什么陷阱也心甘情愿地跳进去。

    李忘生看一眼就烫到般地移开，不敢再看。他索性闭起眼来，尽情沉浸在这个吻中，他吻得连手抖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放在哪里。

    谢云流游刃有余地吻他，抽空把他的手搭到自己腰上。

    李忘生不知这样和他痴缠地吻了多久，浑身都热起来，直到另一个人的体温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上自己的腰，他才猛地打个激灵，环在谢云流身上的手一下推开他：“师兄！”

    谢云流还有些意犹未尽：“这里没人，就算有人也看不到的。”

    李忘生回过神来，才来得及脸红心跳，甩开谢云流急匆匆重新回到路灯下，昏暗的灯光好歹也给了他些安全感。

    “诶，忘生，别生气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么冷的天呢。”谢云流跟在他后面讨好，他凑到李忘生耳边，“就是想摸一摸你嘛。你要不要摸回来？”

    李忘生为他的恬不知耻所震惊：“不了。”

    “摸一下嘛，我这些年也有在好好锻炼，腹肌比以前还明显了。你之前发情期也没有摸过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李忘生脸依然烫得厉害，甩开他大步向前。

    谢云流也不生气，相反，他高兴得很，贴在李忘生身边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围着他闹他。

    两人从校园的东门走到西门，时间也不早了，谢云流打了车，把李忘生送到家门口。

    谢云流依然舍不得放李忘生回家，东拉西扯地和他说话：“对了，你送我的那盒巧克力，你还没再喂我一颗。”

    “……你今天是不是糖分摄入有些超标了？”

    是有些。但谢云流还是说：“不管那些了，大过节的。你答应过我的。”

    李忘生只好又剥了一颗糖果，飞快地塞进谢云流嘴里。再慢一些，就要被恶狼衔住叼走。

    “挺好吃的，尝不尝？”

    李忘生谨慎地摇摇头。

    谢云流才不管他的意见：“我糖分摄入超标了，忘生这么好，帮我分担一些吧。”

    他又一手按着李忘生的后脑，一手虚虚握着那截修长的脖颈，吻了上去。

    可可脂融化成丝滑柔软的模样，顺着这个粘腻的吻被送进口腔，有些甜得太超过了，让李忘生跟着头晕目眩。

    “还是我师弟做的好吃。想吃你做的。”

    谢云流松开他，李忘生还有些换不过气，心也还在怦怦跳着，半晌平复不下来。他已经被谢云流哄得昏头转向言听计从，谢云流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李忘生也会想办法去给他摘。

    何况只是一盒本来就欠谢云流的巧克力。

    李忘生点点头：“好。我回去就买原材料。”

    “教我做好不好？”

    “好。”

    “好乖。”

    谢云流又闭着眼吻上他的唇角，暧昧温热的吐息喷在李忘生面上，让他的脸跟着烫起来。

    李忘生憋了一晚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师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想要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谢云流决定把主动权交到李忘生手里，李忘生什么时候愿意放下别人，再和他重新在一起，就什么时候重新在一起；李忘生想要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

    李忘生等了他那么多年，他也同样可以守着对方。

    何况谢云流被娇宠偏爱惯了，他其实潜意识也知道，李忘生舍不得让他等太久。

    李忘生眼神依旧茫然，但他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谢云流见他呆呆愣愣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猝不及防在他唇角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明白了？”

    李忘生脸上的热度烧到耳尖：“我……”

    “忘生，年后我准备搬回来了。”

    “！？”

    “你想我回来吗？”

    李忘生还是老实答道：“……想。”

    谢云流松口气，才有胆量更进一步。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飞来飞去好麻烦，还见不到你几面。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看，准备在这边开一个分公司。”这是他真正要送给李忘生的情人节礼物，“你不用有压力，也不完全是为了你，刀宗正好也有机会发展这边的业务。但——”

    谢云流抵着李忘生额头：“吕老头儿看我不顺眼，不让我住家里，收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