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工作日,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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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一夜情的后续大概就是... 白知予第二天早上在自己家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的柜子上多了一套叠得整齐的新衣服,没有品牌信息,但看起来很有质感——一件衣服就比他家所有东西加起来都贵的那种有质感。 然后在衣服上还放着一张银行卡和昨天被他扔开的手机,银行卡密码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了。他后来查了一下,里头的余额五千万整。 艰难地整理好心情、回避地选择性遗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之后,白知予做好营养丰富的午饭赶到医院,又从医生那里得知有人预付了大笔资金在李凝的账户上,给她转了高级病房,还请了在这个领域最有权威的专家会诊。 白知予不仅半点都没有起疑,甚至还隐隐松了口气,那个富商说话算话,真的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又真的再也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过。 唯一可惜的是,李凝最后还是没能撑过来,秋天就去世了。 不过李凝去世之后不久白嵩就找上门来,做了亲子鉴定就光明正大地把他认回白家了。 白知予此后就一路顺风顺水着到现在,三分钟前还站在她的院子里质问她的人是什么时候背叛了白嵩的。 当年那只zuoai的时候爽得挠了她一背血痕的小猫已经不是那个窘迫又潦倒的少年了,他长大了,指甲更加尖利了,会用假面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了,也敢与她这样危险的人物虚与委蛇了。 当然,他依旧和当年一样漂亮...可口。 白知予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那点苦艾香熟悉在那里,一抬眸就与对面兴致盎然地看过来的alpha正对上了眼。 方慈是对的,她有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同样也想得到他的身子。 至于心什么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那种东西要来也没用,还不如她cao他一顿爽得直接。 “想好了要说什么吗?” alpha的声音悠闲又淡然,白知予的后颈却忽然就有些发凉。 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如果要他准确地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某种夜行猛禽盯上了什么有趣的小猎物的那种眼神。 白知予顶着一张过于漂亮的脸蛋长大,对于这样的眼神早就熟悉不过。但是对面这个女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的眼里没有那种令他恶心的垂涎、色欲和贪婪,而是有种莫名的笃定愿者上钩。 白知予压着心底的那点莫名,若无其事地和宋泠说着场面上寒暄的话,“白小姐二十多年都没有回过R市了,不知道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呢?R市这些年变化也很大,白小姐如果想要故地重游,我很乐意为您带路。” “嗯。”宋泠了然地点头,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空了的酒杯,眼尾被笑意带着扬起,“你这是在约我吗?” 白知予:“...” 是的确是,但他总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约我”两个字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白知予的眸色悄然沉下来,嘴上却依旧装着不懂,“当然,白小姐想去哪儿逛逛?我让我的秘书提前安排好。” 宋泠轻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 高大的alpha的身影从茶几的另一边压过来,阴影将白知予整个人牢牢笼罩住。 白知予微微抬头直视倾身过来的宋泠的双眼,压着臀没动,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紧了西装裤上的布料。 宋泠在距离白知予的脸不过咫尺之距时停了下来,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侧脸,带着苦艾香的呼吸凉凉地拂过他的唇。 “地点不重要,但明天是工作日,亲爱的...” 宋泠情人絮语般的低语在他身上掀起一阵酥麻的鸡皮疙瘩,白知予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猛地侧开头。 听着白知予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宋泠大大地扬起了唇,将最后两个字说完。 “...弟弟。” 闻言,白知予整个人都僵了,像被冻进了冰雕里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知予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一下,正想逃离已经深深地钻进了他的肺里的苦艾香,红得发烫的耳朵上忽然传来一点轻微又柔软的触感。 白知予:?...!!! 白知予像只应激的猫,一个跳跃瞬间躲得老远,慌乱、气忿又呆愣地盯着不远处还撑着他方才坐着的沙发的宋泠。 她...刚才是亲了他吗?! “白小姐。”白知予深深地呼气,脸色又冷又沉,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三个字,“...请自重。” 宋泠直起身,不在意地笑,“不是你先叫我jiejie的吗?Y国的亲人之间见面都是贴面吻礼,你不知道吗?亲爱的弟弟。” 不知道为什么,白知予一听见她叫他弟弟,还叫“亲爱的”弟弟,他就本能地腿软。 明明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地羞耻。 白知予觉得不是他的问题,绝对是她的问题,她的语气、她的表情...以及她的着装!! 哪有人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极有可能是敌人见面的时候穿睡衣,而且她还只穿了睡衣!! 他刻意忽略都忽略不了她胯下那个alpha标志性的、未勃起状态下依旧大得恐怖的怪物!! 那么大...她是人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时候不早了,”白知予垂着眼睛盯着脚下的砖缝,一边说一边近乎落荒而逃地往外冲,“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宋泠靠在门框上,笑吟吟地望着那个窄腰翘臀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宁孜啪地一声从悬梁上落在她身后,一脸无语。 “下次你来撩sao那一套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我先一枪崩了我自己。” 宋泠斜他一眼,淡淡地说,“你要是也想点鸭子,我同样可以给你报销。正好多点两个,说不定还能打折。” 宁孜:“...” “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行?”宁孜默默正色,声音正经起来,“不是搞美人计吗?整得跟逼良为娼似的。” “你管我怎么搞?”宋泠拎着宁孜的后衣领把人往外一扔,走进房间,声音从慢慢合上的门里传出来,“最后拿到了东西,我也爽到了就行。” 宁孜:“...” 行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 白知予出了老宅大门的时候心跳依旧快得不行,脑子里宋泠那句“亲爱的弟弟”哄哄地响个不停。 逢瑞坐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老板跟背后有人在追他似的快步冲过来,用力地一拽车门,重重地坐进来之后又发泄似的嘭地一声关上门。 逢瑞张了张嘴,从镜子里看到后座上的白知予冷着一张脸,眼下却莫名泛着两抹可疑的红。 “开车,回海苑。” “哦哦,好。”逢瑞赶紧开了车,一边看着路一边观察后面白知予的神色,把车里空调温度调低了,小心翼翼地问,“白总,在里面发生什么了?您没事吧?” “没事。” 白知予慢慢定了神,长长呼出一口气,把身体里那点染上的苦艾香呼出去。 宋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仅要白氏集团,还要他主动去爬她的床。 白嵩的遗嘱根本就没有也不可能修改成功,再加上有郑端帮她处理底下的事情,所以宋泠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迅速入主白家老宅。 他现在手上有点用的筹码就只剩下白嵩全都留给他的那四分之一了... 还有那群鬣狗一样的糟心兄弟姐妹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随时准备趁他不注意蹿出来连皮带骨咬下他一块rou... 白知予放在膝上的手攥得死紧,短短的指甲都深深陷进了掌心的软rou里。 这种仿佛被铺天盖地的罗网死死捆住的紧迫、窒息和无力感令他极度焦虑,他好像再次回到了十八岁得知母亲身患绝症的时候,孤立无援又迷惘茫然。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不可以失去现在的一切,不可以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时候,不可以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护不住... 黑色的迈巴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白知予侧头从车窗望出去,看到一个一身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披着一头黑色的自然卷,合着膝盖托着腮,乖巧地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 暖黄色的路灯将所有的光都照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圈圣光一样的光晕。 小女孩那张脸简直就是白知予的性转版加幼年版,一双圆圆的眼睛干净澄澈,眼尾深深又微微上扬,原本是深色瞳仁在强光之下隐约像两颗剔透的琥珀。 原本坐着数星星的小女孩一看到熟悉的车出现,立刻就兴奋起来,一下站起身,蹦蹦跳跳地从台阶上跑下来,小天使一样笑着扑进白知予的怀里。 “爸爸!你回来啦!” “嗯。”白知予一扫在车上的阴郁,对白舒意笑得温柔,“宝宝等很久了吗?” “没有呀。”白舒意笑眯眯的,两只rourou软软的手捧着白知予的脸,忽然凑近嗅了嗅,歪着头看起来有些疑惑,“爸爸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的味道。爸爸谈恋爱了吗?要给宝宝找mama了吗?” 白知予:“...” “没有。” 白知予平静地否认,他可能只是在宋泠那里待得太久了,强势的alpha信息素就跟动物标记领地似的,惹得他沾了一身的苦艾香。 “好吧。”白舒意看起来还有些可惜,“可是宝宝还是很想要一个mama的。” 白知予无奈地揉了揉白舒意的脑袋,他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跟人精似的,别的单亲家庭小孩都抗拒什么继父继母,她倒是不止接受良好,甚至还隐隐催着他去给她找一个。 “宝宝觉得爸爸做得不好吗?一定要多个mama才开心吗?” “不是呀,爸爸对宝宝很好...就是一个人照顾宝宝还要上班太辛苦啦。” 而且她每次偷偷扔掉蔬菜不吃都会被白知予抓住,她想要一个会在爸爸面前给她打掩护的mama,嘿嘿... 白知予瞄了笑得有些坏的白舒意一眼,猜到几分她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揭穿,“去吧,跟琴姨去洗香香,明天要上学的,早睡早起,不能赖床。” “嗷——” 白舒意乖乖地跟着保姆阿姨回自己的房间了,白知予望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思绪忽然开始疯狂地回溯。 当年一夜情之后还有个宋泠不知道的后续,这个后续就是白舒意。 3005年,李凝在秋天去世之后,白知予悲痛欲绝,晕倒进了医院,一验血就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不用算日子他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是在哪天怀上的。 他是alpha,本来是不能怀孕的。 但显然,只要对方的yinjing够长、够大,alpha萎缩的生殖腔也能重新捅开,能让他一个alpha揣上崽,还特么的一发就中。 那天晚上的事... 虽然白知予始终觉得屈辱万分,但他终究还是选择生下这个孩子。 他从小就没有父亲,更不知道父亲是谁,唯一的亲人就是母亲。 而母亲现在也没了,肚子里意外到来的这个孩子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有了宝宝,他就不会是孤身一人。 白舒意的到来让白知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他本来打算拿着那个人留下的钱平平淡淡地活下去,找个清闲的工作然后把宝宝养大。 但没想到很快白嵩就找上门来,说要把他认回去。 白嵩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对白知予和孩子异常包容,但孩子的来历是个问题,所以他对外没说白舒意是白知予生的,而是称她是李凝生的、也就是白知予的亲meimei。 孩子小的时候当然很明显这话是假的,但把白舒意藏几年,等她长大了些,真实年龄和名义上的年龄差那一年半载也不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回了白家的这几年里,白知予过的日子跟人生前十八年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有钱有势,不用看房东的脸色,更不用看生活的脸色。 他的宝宝可以住大房子、买任何想要的玩具和裙子、可以去E国最顶尖的学校接受最精英的教育、可以一辈子衣食无虞、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所以这些东西他绝对不能失去,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