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的世界都是妳（二）

    有人說，因為愛，才會使人卑微。

    薔薇自覺，也許是她揮霍太久涼冰對自己不計回報的付出跟寵愛，所以今晚她藉酒壯膽，去承認她害怕失去涼冰，但是她忘了，其實最先做錯事的人是涼冰。縱使她們之間的感情有任何問題，都不應該忽略那些明顯的錯誤，但最可恥的不是犯錯，是一錯再錯。而改過自新糾正過錯最終的目的，也不是要獲得對方的原諒，是要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然而遺憾的是，大部分人都要痛到最後一刻，方能懂得割捨與承擔責任的意義。

    「薔薇，我知道。」

    「鬼扯！妳知道什麼……」

    事實上，涼冰的這一句我知道，還是相當於我愛妳。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不明白！什麼叫做我們不能這樣下去？這樣是哪樣？我聽不懂……」

    涼冰試圖講道理，但顯然此刻的薔薇無法講理，可是她還是得說。

    「薔薇，也許妳並不如妳想像中的愛我，也許妳只是依賴我，像孩子依賴父母。或說妳只是害怕孤單想要人陪，說不定換個人，妳也會有同樣的感覺。愛一個人跟習慣有人陪是不一樣的。」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分那麼細、那麼清楚！到底有什麼意義！」薔薇繼續吼叫，酒精已經完勝理智，但涼冰依舊冷靜。

    「薔薇，妳看著我，我跟妳說，如果妳要跟一個人在一起一輩子就不能馬虎。」涼冰眼中有情，薔薇感覺得出，心情更激動。

    「我、我只是想跟妳永遠在一起也錯了嗎？我的世界只有妳，這樣也錯了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兩個人開開心心就好了，妳看，鶴熙來了，凱莎也會走啊……」

    當涼冰溫柔撫摸薔薇的臉，她突然又變得很溫順，閃著淚光的雙眼是不用明說的哀求。

    「薔薇，妳說的沒有錯，而且妳本來就沒錯，但做錯的是我，所以我們……」

    「妳到底做錯了什麼！愛上我嗎？涼冰，我真的聽不懂？」薔薇抓緊涼冰的手，眉頭緊皺。

    「薔薇，我勾引我未成年的養女，然後她一成年我就強迫她，她若不跟我上床，她就會無依無靠，而且我無時無刻都在監控她的一切，我嚴重影響她的價值觀、人生發展……我錯得還不夠多嗎？」

    「但我不在乎，妳知道我不在乎，還是妳希望我們解除母女關係，好、好，那我們就去解除，這不會是問題，涼冰，妳說我就做，我會聽話，我還是只聽妳的話，我……」

    「薔薇，不行。」涼冰無奈搖頭，薔薇承受不住一再被拒絕，哭道：「為什麼不行？還是妳介意我生氣彥跟妳的事，我、我不會了，涼冰，妳就像以前一樣哄哄我，妳哄我，我就原諒妳了，妳知道我的脾氣嘛……或是妳要我說我愛妳，我可以說，妳要我每天說或每次看妳的時候就說，我愛妳，涼冰，我愛妳啊……涼冰，對不起……」薔薇抱著涼冰欲跪下身，這一刻，涼冰終於控制不住眼淚哽咽說：「薔薇，妳別這樣，妳不要道歉，妳別跪我，妳起來、妳起來……」

    「對不起，我不會再干涉妳了，涼冰，我會乖乖在家裡等妳，不管妳跟誰出去我都不阻止妳了……但是，可不可以，至少不要帶回家，至少晚上回來陪我……」

    「杜薔薇！妳是鬧夠了沒！」

    薔薇毫無尊嚴的愛最終逼的涼冰忍無可忍，她用力拉起薔薇推向牆，嚴肅教訓的口氣是母女之間的第一次。

    「杜薔薇，我告訴妳，只要妳還看得到我，妳就會想找我，只要妳一找我，我們就會繼續錯下去！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呢？妳要怎麼辦？跟我一起死嗎？」望著薔薇發抖流淚的悽慘模樣，涼冰的語調顫抖的可怕。

    「妳就不要不在啊！涼冰，妳不要離開我……」

    「薔薇，妳還不明白嗎？我不要妳的世界只有我，我不要妳失去自我只為我活。」

    「為什麼……涼冰，為什麼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妳要跟我分手？」

    薔薇懼怕不已的眼神，涼冰不忍看，她閉上眼睛，兩道熱淚流下去，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告訴她這一生唯一的女朋友，她的女兒。

    「對，薔薇，如果妳要這樣想的話，我想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