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心碎的實話

    果真是滿漢全席，鶴熙笑臉迎人擺飯菜上桌，料理一道接著一道，快要跟皇帝用膳沒兩樣了。坐在主位的凱莎雖然沒有笑，但來吃晚餐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她散發出的喜悅。涼冰也是笑，可明顯跟平常不同，她在等一個人，她本來想開車去接那個人，但她卻說不用，自己坐車過來就可以了。對此，涼冰無能為力，非常沮喪，但她不想破壞大家的好心情，所以強顏歡笑，她甚至希望那個人乾脆不要來了，免得也要看她故作鎮定的樣子，會令她更想死。

    「索頓怎麼不在，真稀奇，平常吃飯他跑第一的。」老七東看西看，覺得奇怪。

    「他剛剛說他有東西放在酒館，等會兒來。」阿托解釋。

    「可能偷偷準備了驚喜給妳們。」涼冰對著凱莎說。

    一群人隨意聊天，但涼冰其實忐忑不安，一直到最後一刻，最後一道菜放上桌，涼冰家的門終於被靈溪打開－薔薇來了。

    「妳就是薔薇吧，很高興妳來，坐啊。」

    鶴熙很快上前，將她引導到涼冰旁邊的位子坐。母女對視，表情都有點尷尬，但還是笑。開飯之後，她們沒說太多話，最多就是問對方菜好不好吃，這一切凱莎跟鶴熙都看在眼裡，彼此交換眼色，有過互相傷害經驗的姊姊們自然很擔心、心疼，可那終究是只屬於她們兩人之間的愛情，外人插不上手。

    「唉！你們怎麼沒等我，這就開動了。」

    索頓匆忙回來，老七笑他動作太慢，結果今晚大家都沒想到，索頓的一個無心之舉，瞬間毀掉了這個應該開心的夜晚。

    「冰姐，這個給妳，上次那個漂亮的金髮小姐昨天又來咖啡廳，要我把這袋子轉交給妳，說是妳那晚留在飯店的房間裡，但我昨天一忙就忘了，剛剛想起來，所以回去拿來給妳。」

    此話震驚，簡直晴天霹靂，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謝謝，索頓，我一直在找這個，原來是在你那，你快吃飯吧。」

    涼冰微笑起身接過袋子，這時大家不可置信的看著涼冰，然後又用餘光偷瞄薔薇的反應。一時之間，屋裡氣氛安靜的可怕，只有索頓狀況外。

    「怎麼了？你們怎麼不吃啊、啊、啊！」

    「吃啥吃，走了！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抱歉。」

    老七和阿泰馬上架走索頓，語琴、阿托等人也識相的道歉先離開。最後剩下她們四個女人，沉默片刻，鶴熙看涼冰、薔薇毫無動作，原本想當個和事佬，薔薇忽然站起身。

    「薔薇，涼冰她……」凱莎搖了搖頭阻止鶴熙。

    「我在等妳解釋。」

    「薔薇，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碰！

    話語未完，薔薇就一把搶過涼冰手中的袋子摔在地上，她的胸口、肩膀劇烈起伏，她咬牙切齒道：「一句道歉算什麼解釋，一句抱歉是要敷衍什麼……妳、妳是怕我承受不起原來妳們還相愛？還是怕我年紀太小，不懂妳們做愛有多爽！」

    「杜薔薇！」凱莎起身大吼，喝止薔薇的口不擇言。

    薔薇怒不可遏，回瞪凱莎，發紅的雙眼，近乎失去理智，不過凱莎後來不說話不是害怕了，是很感慨，因為此時此刻的薔薇，跟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

    「涼冰，不回答是默認……」

    「我不愛彥，我連彥的一根頭髮一根指頭都沒碰到。」涼冰開口為自己辯駁，但漏洞太多，薔薇無法相信。

    「不然呢？開房間是怎樣？」薔薇回頭怒視涼冰。

    「我們只是去喝酒。」

    「然後就瞬間移動到飯店了？」

    「我也不知道。」

    「笑死人！涼冰，不知道這藉口真他媽爛！還、還是妳連想個像樣的理由都懶得想……」

    「薔薇，我不知道的事，我不會亂說。」母女四眼相望，也是情人的對峙，那是澄清？還是強辯？

    「好，好啊！那我問妳，妳是不是跟彥兩個人單獨半夜去喝酒？妳是不是跟彥一起住進一間飯店的房間裡？妳是不是整晚跟彥脫光了躺在床上？也是不是隔天醒來的時候，妳看到的第一個女人的臉是彥！」薔薇用哭腔說得字字句句都足以毀天滅地，毀她們的天，滅她們的地。

    「是，全部都是。」

    五個字，震耳欲聾，薔薇再也沒辦法思考其他的事，她的世界已經被這五個字夷為平地，也原來一句實話就足夠判一個人死刑。

    「涼冰……妳、妳真他媽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