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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哥儿就猜到父王可能变回来了,激动地大声喊道。楚王下意识地抱着鱼缸往后躲,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堂屋冯筝、宋嘉宁听到升哥儿的叫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互视一眼,一块儿走了出来。余光里多了两道人影,楚王扭头,一眼就看到了他消瘦的王妃,楚王大惊,冯筝生完儿子后明明胖了,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皱眉,冯筝就知道丈夫记起来了,泪水夺眶而出,捂着嘴站在门前,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狂喜、感激、后怕,各种情绪溢满胸口,再也说不出话。她哭得那么可怜,楚王一把放下鱼缸,大步朝她走去。宋嘉宁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本能地从冯筝身旁走到自家王爷身边,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哭什么?怎么瘦成这样了?”楚王向来不拘小节,媳妇哭得这么伤心,楚王也不管弟弟弟妹就在那边看着,停在冯筝面前,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帮她擦泪,弯着腰低着头,声音又轻又温柔。冯筝还是哭,一把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哭得更厉害了,谁也无法体会她这些时日的煎熬。楚王又着急又心疼,但还是先抱住了媳妇。“父王……”升哥儿也哭着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父王的大长腿,成哥儿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娘亲哥哥都在哭,小家伙哇的一声也哭了,追过来,哥哥抱父王,他就抱娘亲。都哭,昭昭茫然地眨眨眼睛,瞧见娘亲靠到父王肩头也在抹眼睛,小丫头也不干了,摇摇晃晃地跑到父王娘亲中间,抱住父王哭。两个王妃三个娃都掉泪,楚王如丈二的和尚般,回头问弟弟:“到底怎么回事?”赵恒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确认道:“大哥可记得,今年是哪年,几月几日。”楚王满脑袋雾水,没注意弟弟说了五个字,随口报出了年份。冯筝听了,惊得忘了哭,宋嘉宁也震惊地望向楚王。赵恒及时报出正确的年份,然后在楚王错愕的注视下,平静解释道:“三月春猎,大哥酗酒,落马伤头,神志不清,忘了前事。”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冯筝一眼。冯筝自然知道丈夫为何得了狂病,此时一经提醒,便瞬间明白了寿王小叔子的深意。生怕丈夫记起皇叔之死再犯了狂病,冯筝迅速冷静下来,擦擦眼睛,红着眼圈对楚王道:“是啊,王爷出发前我还叮嘱王爷少喝酒,结果……王爷摔了头,不记得三殿下也忘了我们娘仨,呆呆傻傻的……”说着说着又落了泪。楚王心疼不已,亲弟弟自然不会骗他,他摔伤了脑袋神志不清,媳妇一边伤心一边照顾他,能不消瘦憔悴吗?“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别哭了。”楚王急着先哄媳妇,又想帮她抹泪。冯筝瞄眼宋嘉宁夫妻的衣角,虽然很想朝失而复得的丈夫撒撒娇,却没有那个厚脸皮,躲开他手,指着底下两个儿子转移话题:“这是升哥儿,这是成哥儿,王爷真不记得了?”楚王终于想到了儿子,确实不记得长大的升哥儿,但两个儿子都长得像他,楚王只看一眼就知道儿子们都是他的,高兴地不得了,蹲下去,一手抱一个站了起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楚王感觉跟做梦似的,好像睡了一觉,突然捡了个儿子。“父王,想死我了!”升哥儿抱住父王脖子,父王一好,他就又觉得父王是最强壮的男人了,三叔排第二。“父王,想我!”成哥儿也撒娇,还不高兴地推哥哥,他也要抱父王的脖子。“都想都想!”楚王稀罕地不得了,一边亲了一下。“大伯父!”身后传来女娃娇滴滴甜濡濡的声音,楚王抱着儿子们转身,就见便宜侄女靠在弟弟腿上,有点害羞地望着他:“昭昭想。”昭昭也想大伯父呢。那小模样,楚王心都要化了,抱着儿子们蹲下去,没等他喊,昭昭自己跑过来,开心地扑到大伯父怀里。都是自家孩子,而且都是最乖巧可爱的时候,楚王别提多喜欢了,喜欢到忘了弟弟媳妇,继续领着三个孩子去看红鲤鱼了……冯筝望着丈夫爽朗的笑脸,轻声问小叔子:“三殿下,以后,该怎么办?”赵恒眉峰微锁,对着兄长嘱咐道:“瞒,全府上下,不得提及……”武安郡王、秦王两个名讳,赵恒没说出来,但冯筝明白,点头保证道:“好,殿下放心,王府里面我会安排好,只是外面……”“听父皇的。”赵恒有个打算,但兄长要如何休养,还得父皇做主。宣德帝早就说过,楚王的病情有什么变化都要第一时间告知他,冯筝、赵恒都不敢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立即就派人进宫去了。宣德帝记得今日是长子的生辰,批完奏折,一个人靠在榻上休息,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长子,若是长子好好的,他不会在意一次小生辰,可长子病了,宣德帝就忍不住惦记。“皇上,皇上,大殿下好了!”外间王恩听完小太监的传话,平时稳重再稳重的老太监,这会儿都难掩喜色,小跑着进来报喜,知道皇上肯定爱听。宣德帝岂止爱听,高兴到差点掉下来,伸着脖子问道:“当真?”王恩这才交待楚王忘了两年事的情况。那也值得高兴,宣德帝立即命人准备车驾,兴冲冲出宫去探望儿子了。宣德帝一来,赵恒、冯筝都各有担忧,怕楚王见到宣德帝后会受刺激,未料楚王看到宣德帝仿佛老了五六岁的样子,误会宣德帝与冯筝一样,是单纯因为担心他才憔悴的,楚王扑通就跪下去了,自责地请罪道:“儿臣不孝,叫父皇劳神了。”刚刚赵恒带着福公公先一步去接驾,已经向宣德帝解释了具体,因此宣德帝知道,长子是忘了武安郡王、秦王的死才重新敬他的,可宣德帝终究太疼爱这个儿子了,亲眼见过儿子的癫狂,如今儿子好好的,宣德帝便别无所求。“起来起来,康复就好,你这一落马,岂止是朕一人cao心。”亲手将儿子扶了起来。楚王扫眼妻子与弟弟,惭愧地笑了。当天晌午,宣德帝留在楚王府为楚王庆生,一张大方桌,宣德帝叫宋嘉宁、冯筝带着孩子都坐过来,没有讲究规矩,有孩子们逗人开心,这一顿用的轻松愉快。饭后,女人孩子们先下去了,宣德帝摸摸胡子,语重心长地对长子道:“你这次的病,先是发狂乱打人,跟着痴呆愚笨……”“父皇别说了。”楚王咳了咳,不想亲爹再提他的丢人事。赵恒淡笑。宣德帝也笑:“没想寒碜你,朕的意思是,你这病变了三次,现在忘了两年,接下来是慢慢记起那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