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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钗回忆被打耳光摸身玩弄/屁股被糙汉补一巴掌/绑手腕防寻短见

    女人存了死志,这念头并非一时才起。

    她原是文家娇养的掌上明珠,父亲领了个闲散文官儿的职衔,母亲是郡上出名的闺秀,家中谈不上煊赫,却也太平富足。直到文父因不擅阿谀,被官场的政斗牵连,温柔了一生、清正了一生的读书人,竟被污蔑获罪无从诉冤,一家子被判流放千里。

    文母一介弱女子,最后能为女儿做的,是在官差抄家前临时寻了具身量相仿的女尸掉包,谎称爱女暴毙,将真正的闺女托付给一户远房亲眷,莫要捱颠沛流离之苦。临别前文母几度相顾,心绞欲绝,最后也只是留下几声殷殷哽咽:

    “我们小钗,最乖了……小钗以后,好好的,忘了爹爹和阿娘……”

    可文母高估了世道人心。那德浅行薄的远房人家,本就因平白要养个蹭吃蹭喝的拖油瓶而心生不快,待真正瞧见文小钗的眉眼身段,竟教这一副粉妆玉琢的娇丽俏容颜给晃了眼,登时邪念丛生,盘算起拿小娇娘换银钱的勾当。小钗尚未走出与父母生离的彻骨悲痛,却在一个夜半教人下了迷药,再醒来时,已沦为人贩手中待价而沽的货物。

    没人再叫她的大名文簪,没人再唤她小钗。这吃人的年头,手无寸铁堕入尘埃的女子,只会通过性价值的高低,被囫囵分成“雏儿”或“熟果儿”两种标签。

    她没家了。

    人牙子“识女无数”,见文小钗的第一眼就知能卖个大价钱,因而辗转数城,好几家楚馆秦楼的老鸨婆来讨人时,他都没急着转手,果然没隔多久,便跟一个有钱没处花的恶霸谈成了这笔大生意——这便是克扣田老大rou钱的jian地主了,买顿猪rou缺银短两,买个小娘子倒是一掷千金,连讨价还价的本事都忘了。

    文小钗不是没挣扎过。之前人牙子的车马途径街市,她曾拼了命吐掉口中布条,奋力呼救,结果被男人几耳刮子甩在脸上,又强行狂灌了几口不知是什么的苦药,接着她发了通高烧,顶着红肿刺痛的脸蛋儿,整个人烧得迷糊懵懂,再张口时,喉咙发的声音竟嘶哑至极,她便认为是自己哑了,逐渐也沉默了。

    她也寻过死。闺阁女儿其实不太懂人牙子口中的“雏儿”“伺候男人”是何意,后来恶地主掳人回了家,车行一路已忍不住动手动脚反复狎玩,等关好门,更是直接撕烂了衣裙就朝两腿根抠摸。

    原来这就是伺候男人,她不喜欢男人酒rou熏天的野蛮味道,只觉恐惧作呕,更讨厌胸乳和屁股被人触碰,她太不谙世事,不知道该死的是男人,只以为是自己不该苟活了,于是趁身上人沉溺兽欲之时,忽然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推了人就直往床柱上撞。

    换来的是长发被人一把扯住,她“唔”的吃痛一声,被迫高扬起头,而粗鄙不堪的大掌不要命似的“啪啪”往俏脸儿上招呼。

    “他娘的赔钱的小贱货!找死还要脏了老子的地儿!”地主没吃着人,哪怕对方衣不蔽体的易碎样子实在蛊诱,也气得jiba都萎了,等把女人掴到嘴角都渗出一缕红血,便骂骂咧咧地撞门走了,“你他娘给我多吃几口饭,胸脯子瘦得更个鸡崽儿似的,妈的……真是晦气……”

    后来文小钗依然想死,方法是绝食,把脸埋进载满水的脸盆子,或砸碎了镯子往腕上划,可每回都被宅中看家的杂碎们撞上,再换来无数次扯着头发“啪啪啪”痛挨耳光,以及最后一通屁股和乳rou上耻辱至极的玩弄猥亵。

    杂碎小卒们知道不能真把这勾人的小娘子如何,没开苞的那处小紧屄是留给他们家主子享用的,于是只能在体外过过手瘾,待把人胸前高翘的果子捏得水红肿胀,又将腿根间肥嘟嘟的花唇rou玩得潮湿软烂,才一步三回头地离了:

    “小娘子,下回找死时,别让爷几个碰上了,哈哈哈哈……不然玩到你两腿儿打颤,扭着小腰求爷们挨个骑上来cao……哈哈哈……”

    衣衫破碎瘫在地上的文小钗懂了,死还是要死的,但千万别再被人发现了。

    困在土地主私宅的日子不长,还没完成她的求死大计。而等被又一个陌生男人领走时,文小钗趴在人背上目测了一路他的身量体格——比人贩子和jian地主还高大、还壮硕,浑身上下硬邦邦的,硌得生疼,嗅一嗅,似乎衣料上还沾着点让人心颤的血腥味。

    如果要死,一定要躲着他,不然被他一耳光扇在脸上、一巴掌掐在胸上,肯定会是比死还要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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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死计划又夭折了。但预料中狂风暴雨的扯头发扇耳光都没来,小动物的直觉让文小钗认为,这个男人可能不太一样,于是在无助的怯惧之中,竟还生出点很矛盾的勇气,她好像感受到一点能从田为衡手中抢回剪刀的错觉。

    ……结果还是被打了。但好奇怪,不是像对待失却尊严的贱奴般揪着头发掌掴,而是跟小时候的教书先生一样,揍了自己的屁股……

    太疼了。不过比起女人“伺候”男人时的耻辱与作呕感,文小钗体会到更多的好像就……只是羞。

    文小钗整个人都快钻进田为衡的怀里,两手害怕地攥紧对方胸腹前的布料,把粗布揪出两个小球团,不过猎户的衣服料子实在太糙太糙,磨得她双手没多久就泛起零零星星的红点子。然而小钗仍紧张得不敢松手:凭着她的经验,男人马上就要来撕自己的裙子、摸自己腿根了。

    是该逃的,然而她饿了许久的身板,连地主家里最细瘦的小喽啰都跑不过,更别提面前这高头大马的打猎人了……她为什么还活着,老天夺走曾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所有至亲,留她一具形单影只的脆弱rou体,别无他法,只能被迫承受随时可能发生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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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为衡还不知自己被人当成无恶不作的强jian犯了。他又糙又直的大脑暂时料理不了太多问题——眼下全部神经,都还在因文小钗毫无征兆(实则蓄谋已久)的自毁而后怕得上头。若是别人家姑娘寻死觅活,他管不着,但现在是归他管的亲媳妇儿了……唔,虽然还没拜天地……那怎么还敢在自己家胡作呢?

    见小娇娘缩在怀中不动,田为衡也猜不透她是不是还在想着死,这咋办,束手无策,安慰几句?

    那不行,媳妇儿犯错不能纵着,罚还是得罚。

    这木头脑袋也没想过,其实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也根本不会安慰人……总之闷着脸苦苦思索的田为衡,想了想,解决的办法竟是“啪”一声,又补了个巴掌在媳妇儿弹嫩嫩的rou屁股上。

    “还敢不敢胡来了?”没管过人的田为衡,努力照搬亲爹生前教训自己的语气。“下回胡来,还揍你屁股。”

    结果场面不咋像丈夫管教媳妇,更像爹爹管教淘气女娃。

    屁股又被补了一巴掌的文小钗有点疼,也有点懵:这些男人不是都要来扒自己的衣服,摸自己身上的rou吗?她被揍得哼一声,困惑地吭哧吭哧抬起脑袋,眼巴巴瞅着比自己高了快两个头的健壮男人。

    这才让田为衡发现,媳妇儿白棉花似的光洁脸蛋,居然被自己的粗布料磨出红扑扑一片,惊得他赶忙拽着两条细胳膊把人拎起来:“脸都蹭坏了,不知道疼啊?”

    一对小鹿眸就还是直勾勾望着自己。

    “嗯?怕我?怎么不吱声。”大老粗的田汉子被媳妇儿盯得有点窘,刚想再启唇,迟钝的粗神经忽地闪过什么不可思议的念头……“你……”

    他才回想起从始至终,都没听过女人完整说过哪怕一句话:“你……天生的还是……?”

    这事儿倒真不是地主怕女人是个哑巴送不出去,才故意隐瞒。他从人牙子那淘来的时候就知自己买了个哑娘,奈何两汪乌溜溜的水眸子实在太纯情、太蛊惑人了,这点不足轻重的小缺点算什么,不会叫床,那还不会猫似的哼哼吗,哼得人骨头也能酥,可不是更有一番滋味?

    田为衡话说一半,又觉得媳妇儿哑巴就哑巴,有啥可问的,自己又不会嫌弃,于是只管垂首,继续打量着女人娇软脸蛋子上的两朵红云:“没事儿,我给你涂药,你等着。”说罢就朝外头走。

    结果眨眼的工夫就又折回来。他面不红气不喘地将女人一把抱到床上,又从砧板旁扯下两块原本用来料理野rou的干净布条儿,将女人双手捆在床杆子上,扯了扯,确定布条结打得结实:“以后不许动家里的剪子刀子,埋汰,都是血,知道没?”

    捆绑中田为衡的男性体温覆在文小钗的手腕上,骇得她不由自主又缩了缩。每个掴过她、摸过她的男人都是烫的,下意识的躲避已成了她骨子里刻下的生理反应。不过男人很快走了,今天似乎……不危险了。那还是,下回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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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为衡虽糙,但因跟山林野物打交道,倒是备着专治擦伤蜇伤的药膏,便只出来管邻居婶子借了点女孩涂的雪花膏,顿了顿,又疾步去寻老村长,讨了些用来写村头布告的笔墨纸砚。他不大会用,磨墨的时候把村长的书桌弄得黑不溜秋,恨得村长一边指着鼻子骂大老粗,一边赶紧帮忙磨好了。

    等捧着装好墨的砚台、润好水的毛笔回了屋,他给媳妇儿的手腕子松绑,先拿凉药和香膏子搽在人脸颊上,又问:“会写字儿吗?你叫啥,你写出来。”

    这是文小钗在辗转贩卖中,头一回被问起真名。她虽在人牙子手中高烧过一回,这些日流离漂泊长陷惊惧,脑袋神智确实比以往迟缓,但提笔写字这点事倒不受影响,听见人问,便乖乖在宣纸上写了“文簪”两字。

    ……这下寡言的田为衡更沉默了。第一个字,简单,他认得。第二个……笔画忒多了,这啥东西?他尴尬地打算把媳妇儿写的字折好收起来,偷偷出去问问村长。

    却让文小钗怯生生揪住衣角给拦下了,不多时,纸上又添“小钗”二字。

    这个眼熟点,配上文小钗一会指头顶木簪、一会指窗外木柴,田为衡才逐渐猜明白:“柴?钗子?小钗?”

    “小钗……小钗。”

    他其实也想把自己的名字写给女人看,但最后握了握拳,还是算了。他爹娘没文化,“为衡”还是当年借住村里的教书秀才起的,说“衡”的意思是什么玉什么冰的,夸人有德行(秀才当初在田家爹娘面前重复了八九十遍的“冰壶玉衡”被狗吃了)。村里人读书得少,习惯“田老大”“田老大”的叫。时间一久,也没处用到大名,他万一提笔写了个大错字,媳妇儿捡了笑,以后可不好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