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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烂柯山,有一鬼市,尽藏天下珍异,所示之物包罗万象,只有见不到,没有卖不了。然三年才开市一次,有兴趣前往的人需先经重重考验,手握足够筹码,才能将爱宝收入囊中。

    天幕渐垂,地下展台上的帘幔方飘飘扬起。

    婀娜的女子围成一圈站在水池上方的台中,个个身着精致的纱裙,头戴华丽的花饰。古筝清脆的摇指响起时,舞姬旋转振臂时水袖挥舞轻触鼓面,腰间绣满金线的腰带随着她们轻盈的舞姿似鱼尾游于空中,宛如飞天仙子,飘逸而又神秘。

    观众们围绕着圆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壮丽华彩的表演,他们仿佛被舞袖歌裙所吸引,却又把玩着手中沉甸甸的金锭。

    一曲罢,舞演结束,晦明堂的拍卖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一个身形娇小玲珑,孩童模样的人带着只黑猫走上台,朝着四周的众人微微颔首时,头顶猫耳般的两个发髻也跟着晃了晃。

    “诸位贵客,欢迎莅临晦明堂。”

    少女的声音清脆灵动,又叫人分明听出成年女子的娇媚,还未待众人从诧异中反应过来,她紧跟着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参与拍卖应遵守的规矩。

    “此次晦明堂开,备下了不少【有趣】的宝物,如若有贵客心动,可将桌上箭投入标着不同价格的壶中,价高者得。”

    这女孩唤作轻宁,人称玄猫,她说话时刻意咬重了句中两字,随后伸长臂向大家示意拍卖台上摆着的三个投壶似的物件,从左到右分别写着五十两、一百两、两百两。

    轻宁说完灵巧地踮脚回了场中,拍手让两侧的不闻士奉上了宝物。

    “如此,诸位请看,第一件,桃花碧玉盆。”

    那摆在台上的并不是真花,而是一盆极其罕见的翡翠雕花盆景,盆景中精美的桃花栩栩如生,花片饱满露水欲滴,仿佛是瑶台银阙中仍在盛放的仙树。

    “据传,此盆内花是由百年玉质碧玺和纯净山泉水结合而成,又经宫廷内匠人亲手雕琢,后流落民间。”

    台上人的话好似还未讲完,这摆在眼前明晃晃的稀世宝物却已替她说了许多,立马就引得有人出言起价。

    “三百两。”

    “地字雅间出价三百两,可还有贵客加价?”

    轻宁笑了笑,转着语调娇俏地问。

    “五百两。”

    她面前扔来一箭,正中第三个投壶。

    “风字雅间出价五百两。”

    随后又有几只箭从窗口投出,想去争这桃花碧玉。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七百两。”

    自这七百两一声后,箭触筒壁的声音方才停下。

    “玄字雅间出价七百两,敢问是否有贵客再加价?”

    轻宁的话未有应答,此宝看来已物有所主。

    “喵——”

    “桃花碧玉盆归玄字雅间所有,请贵客稍后,自有人会与您接洽。”

    第一件宝物被带下了台,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

    “在我手上的是月白明珠,可以称作一颗完美无瑕的珍珠,据说是在长江上游的一只古蟾蜍吞食了月光后,将其转化而成的精华。这颗珍珠有着不可估量神奇妙用,置于家中可招财辟邪,若是磨碎服用了,更可化百病,延年益寿。”

    轻宁捧着那颗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珠子,动作也是极为小心翼翼。

    第一件宝物本看似已足够珍贵,然而越往后的卖品却越来越惹得人咂舌,竞价自然也是愈涨愈高,而这月白明珠最后敲定的价格,也不禁让人惊叹鬼市怪不得足足三年才开张一次。

    “喵~”

    “月字雅间出价一千五百两白银,恭喜贵客得了这世间仅此一个的珍珠。”

    这算是今日最高的拍价了,不过此等灵丹妙药当做压轴也不为过。

    轻宁把珠子放回软布中裹着,一并给了身侧候着的不闻士,好让他们递交给月字雅间的贵宾。

    “各位贵客,时辰也不早了,下一个便是我们晦明堂最后一个拍品。”

    台上的人再次拍了拍手,参与拍卖的和围观看热闹的人一听到这话,不免都窃窃私语起来,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激动迫切地想这最后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就算是拍不到,光见上一见都足够到外面炫耀的。

    她的话刚落,一个身形高大的不闻士就推着个东西慢慢走上了台子。

    那方正物看着颇为沉重,被一块又宽又长的黑布挡得严严实实,更引得众人饶有兴趣。从里时不时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隐隐还有生息,八成是个活物。

    拍卖奇兽在鬼市中反倒显得稀罕了,那东西一步步呈上来,见者开始猜布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飞禽走兽,鸾鸟?白虎?还是九尾狐?

    有的人站了起来从窗户口探头去看,有的人已拍到心仪的宝贝准备离开,有的人不感兴趣,而有的人则仍坐于交椅中,默默喝着茶水。

    轻宁只勾了勾嘴角,好似不准备像之前一样为大家介绍,很是反常。她只是往后退开了些,一个眼神过去,那不闻士便从后挪到了拍品侧面,抬手掀了布子,露出铁笼一角,随后开了锁着的门,伸臂往里摸去。

    激烈的挣扎声响起,撞得笼子也晃了几下,然而它还是抵不过对方手上的力量,不闻士收回胳膊,关着的东西也终从笼子里被揪了出来,瞬间就暴露在了几十双眼睛下。

    众人一看到那物,都倒抽了口气,脸上表情说不上是骇然还是惊叹,引得那些一时没把注意力放在台上的人也不由得赶忙顺着目光望去。

    ——原以为是兽,竟是个人。

    这人,或许说是拍品更为合适,身上不着寸缕,是个男性,被紧抓着捆缚的臂膀钳制在壮硕男人身前。他的头上罩了个布套,掩去了面容,但仍不断反抗,拼命蜷缩着身体试图躲避,发出阵阵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声。他身后的不闻士先是半跪在地上,而后抓着跌坐下来的人的下颚往上抬,逼他仰起了上身。

    在这昏暗的地下,拍品赤裸晃眼的身体映入眼帘,那宽阔的肩膀覆着一层薄肌,上臂线条精湛协调,浑然有力,他的胸板高高挺起,两块饱满的胸肌rou眼可见的紧绷着,仿佛将透过薄薄的皮肤跃然而出。台上的人被迫仰脖挺胸,那窄腰则显得格外修长,毫无赘余,勾勒出别致的美感,全身僵着的样子仿佛是上了弦的满弓,身型流畅的线条往下延伸着引人遐想。

    等了一会,身后那只手向前摸到男子腿侧,这人陡然间便爆发出更为激烈的挣动,弄得脚链哗啦啦直响,然而不闻士仍是毫不留情的往两边掰开那双腿,而后托着腿根抬起,彻底向众人袒露出他光洁的下身。

    男人两条长腿紧实匀称,股间泛着点点水光,一口本不应存在的器官瑟缩着,两片柔软厚实的yinchun在会阴处半绽开,像是层叠的花苞。中间一条细窄的rou缝随着急促的呼吸正一张一合,其上坠着的rou蒂微微探出头来,光是色泽就瞧着又rou又嫩。这女xue发育极好,颜色周正,两侧rou宛如含珠的肥厚蚌rou,在光照和注视下颤巍巍的渗出滴水来,而他身上象征着男性特征的性器,反倒生的比正常人小了些,跟修饰那宝xue一样,在上台展示前被刻意下了药,高高挺着。

    这人应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一直在发狂般动来动去,频频想要并拢大腿,在他身后的人为了阻拦则把两只大手的十指深深陷进那片rou里,力气大到在内侧留下了几个指印。他唇边发出的怒吼声被盖住大半,也是那么苍白无力,在暗不见天日的鬼市中显得更为沉闷。

    这般宽肩窄腰,性感至极,明明看着极具力量,却被人箍着动弹不得,更别说又是难得的阴阳体,在座的很快都心知肚明他被人买去后会落得的下场。但是如此强烈的反差反勾起了人们心底的阴暗面,那莫名的破坏欲和征服欲叫嚣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展示还没有结束,不闻士又有了动作。他扒着腿的一只手移到了xuerou边上来回轻抚着,不时照顾翘起的分身,沾染上黑色皮之套的水色很是明显,男子的身体猛得弹了弹,刚还裹挟着暴怒羞愤的声音急转而下,化为极力压抑着的呻吟。

    那手极有技巧,但也只是在外面挑逗,食指和无名指分开两片花唇,中指指面则抵着rou缝口摁压摩擦,被束缚的人慌乱垂下头,弯腰想要挪动屁股,却被突如的酥爽感激得抖着身子,脱力倒回去大张着腿,出口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哀哀低泣。

    不闻士的身形比他大了几圈,犹如巨兽一样,双臂罩着人的样子让观众都跟着亢奋起来。他的手又宽又大,慢慢把那蚌rou揉的肥软起来后,便收回手供众人观赏了一阵,随后又捏住阴蒂,缓缓磨了起来,时轻时重。

    指纹带来的细细快感附上了挤压时的刺痛,男人仰头高声叫了一声,哆哆嗦嗦的小幅扭动着身体,绷紧的脚面带动小腿上的肌rou也在抽动。他腿间的rou缝被这样欺负后好似张开了些,恍惚能看到嫩红色泽的内壁,衬得大小yinchun红得像牡丹花瓣一样,才玩了几下就从中涌出了大股大股的sao水,浸湿了手套。

    周围都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下来,场上只有yin靡的水声和时而隐忍不住的低吟,而轻宁只在一旁逗弄着肩上黑猫,不顾身边发生的荒秽之事。不闻士为了展示,专注地逗弄着那口xue,直到身前人已然情动,颤着潮喷过一次后,赤裸rou体浮起湿汗,下身rou乎乎的蒂子肿在水淋淋的rou瓣上,熟成待人采摘的模样,方止住了动作。

    他好像在等四周的贵客们凝眸看清楚拍品的“独特”之处,顿了会后就抬起手提住了那个掩面的麻布套子一角,作势要摘下。

    本瘫软着喘气的男人顿时慌乱摇头,口中呜呜咽咽直叫,听着有些可怜。讽刺的是,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不想示貌,其他人虽不言语一句,却都在紧紧盯着台上,心里暗暗催不闻士赶紧扯下那碍事的布套。

    不闻士的表情则始终未曾变化过,如同行尸走rou,他捏着一角往上拽了拽,便露出了那人塞了布团又勒了嘴角的下半张脸,显露的下颚线条凌厉,下唇颤巍巍的挂着吞咽不下的津液。

    冷风拂面,男人立刻就僵了身体滞住了挣扭,合了合嘴似乎吐出一字但又微不可闻,只有急促起伏的胸膛让他的茫然无措暴露无遗。然而对方的手也只是停了一下,似乎故作悬念,过了几秒后就将整个套子一把摘了下来。

    ——露出的是一张英气的脸,五官轮廓深邃,鼻梁挺拔唇形饱满,眉眼间既蕴藏着沉稳出尘的气度,又未全然脱去少年郎的青涩,这眉清目朗的俊逸模样叫人见过一面便不会忘。那一对长眉本应扬着,此刻虽被羞愤和情欲深深压低,但也依旧能瞧出几分平日里的神采奕奕。骤然见了光,他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却不等适应就合上眼皮深深皱着眉头,自欺欺人般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都阻隔到视线外,被迫大张的身体气得直发抖。

    “各位贵客,可有出价的吗?”

    少女突然上前,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她还是那样浅笑着,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视这台上活人如死物。

    “我出五百两!”

    一雅间有人立刻喊道,紧接着周围也回神似的忽起嘈杂声响,都纷纷投箭跟价,想要尝尝这尤物。

    一箭又一箭,男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极致的郁愤让他的脸都憋至涨红,徒劳的挣扎也只让大敞腿间瑟缩的阴户被人尽数看去,就连后方被淋湿的xue眼也露了出来,不自知扭腰反抗的倔强模样冲击着周围人兴奋的神经。

    “哦?月字雅间出价八百两。”

    轻宁话语的尾音高高扬起,现出几分愉悦。

    说来这月字雅间的人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刚刚一掷千金才拍得月白宝珠,此番又出高价去夺一个玩物,其余人虽暗自不爽,但也见识到了他的手笔,自觉争不过,只好哑了声。

    “若再无贵客加价,那这人便归月字…”

    “噼啪——”

    一两声脆响传来,轻宁被打断了,她循声望去,便见三只箭从前方屋子里扔出,箭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同时精准的投进了最右侧的壶里。

    “…原来是天字雅间的贵客,出手果然阔绰。”

    这三支箭一来,就意味着拍价忽的涨到一千四百两,攀到近乎月白珠一样的价格,而这个整场一直默默旁观的天字贵客也在一瞬间就与月字富豪平起平坐。

    众人交头接耳,开始纷纷猜测这两位的身份和地位。

    月字雅间好似不以为意,依旧儒雅的缓缓投出一箭,看热闹的人随即把视线落在天字雅间的窗口处,却迟迟不见那人投箭出来。

    “一千四百两…黄金。”

    此话一出,就连轻宁都愣了一瞬,只短暂的沉寂过后,宽敞的场地四周突起吵闹刺耳的惊疑和感叹声,眼看着连月字坐着的那位都沉默了,这下再无人敢出声加价。

    “看来这价已不需我敲定了,恭喜天字间的贵客,那…稍后即可验货。”

    “喵——”

    黑猫又叫了一声,被卖了出去的人睁开眼怒视着天字间的方向,恨不得一会能挣开链子杀了他。

    而当他看到里面的人站了起来悠悠走到窗边,居高临下朝这边对视过来时,他便呆呆愣住了。

    那人虽带着面具,远远的身形却很是熟悉,似是故人。男人还来不及看清确认,就又被罩住了头,拽着带离了台上。

    纵使架着的人再不愿,两个不闻士也强硬的拖行着他到了天字间屋内,随后留下人闭门离去。男人四肢行动不便,几条相互牵制,想要站起来都很难做到,他的后背抵着紧锁的门,神色难掩惊慌,却还要偏偏故作镇定,定睛直勾勾看着对方迈步走了过来。

    眼前的人停在了几步开外,抬手摘下了面具,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声音也是毫无波动,漠然如冰的眼神隐约透着冷酷的光芒。

    “好久不见,承枫,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