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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惑(微h)

    

幻惑(微h)



    她在干呕,不停地干呕,就好像要把所有令她感到不安、恐惧、恶心的东西从身体里吐出来,但只是妄想。

    坐在高位的司空清臣没有任何动作,他在“欣赏”她吗?就像欣赏斗兽场里挣扎着的困兽,那置身局外的观赏,亦有快感。

    靠着最后的本能,她动用所有的气力,挪,爬,尽可能远离,这已让她觉得是恶种的男人。

    门是敞开的,是何时被打开?不知道,兴许又是他用以折磨她的手段。

    身为困兽的她没有选择,即使知道是陷阱。

    手与地砖摩擦,划过细缝,有血在白砖上流下痕迹。但她已感觉不到痛了,身体发热、生晕,所有被眼睛看到的东西都在融化,像快糖糕,而她在意识的旋转中失去自己。

    明明离门只余一步之距。

    “你可以求我。”司空清臣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黑色的影,墨水般地淌到她的面上,他说,“就像其他人在这时会做的。”

    “其他人会怎做?”绯茸冷笑,“跪下来舔你的鞋子,还是哭着求你饶命,你只是走运投个好胎。”

    “啪——”

    绯茸下意识闭眼。没有意料的疼痛,原来,只是有不长眼的蚊蝇飞了进来。

    黑色的小虫立死了,从司空清臣的掌心里滚落,恰落在距她身体不到一寸的地方。红、黑、白,于此时,结合成一张古怪的场景画。

    “嘶。”

    有靴子在地砖上来回擦磨的声响。离得太近了,靴子尖顶到小腹,不知是痛还是麻。他使得力很轻,绯茸身上的衣褶只在微微地颤动,看起来,他大概真的只是想碾死蚁虫罢了。

    “好歹也算个观星师,连今日要受的,都算不出了?”

    “星相可算不出人会变得如此下……”

    她没再往下说,只咬住唇,撇过头,不去看他。

    司空清臣蹲下身,手移到绯茸的下颌,轻轻一掰,又将她的视线拽了回来,他笑得很和气:

    “你是想说下作,还是,下贱?我们以前,不都睡在一起。”

    怕不是两个人都乳臭未干的以前。绯茸苦笑:“公子,还是冷静些吧。”

    因着诱情香的缘故,绯茸此时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连带舌头发出的话音,都变得轻柔而又黏糊,像莺鸟的呢咛,无意中,去勾心弦。

    但司空清臣什么都没有做。诱情香若是发作,没有提前饮了解药的人,便会热火灼心,自甘为个发情的春兽。

    他在观赏她的抵抗。

    不得不说,天生仙体果然要比一般的狐媚子能撑。窗外,月已从阴云中又显了出来,算算时辰,也快过一炷香的时间。

    “唔……唔……”

    太热了。绯茸张开嘴,止不住地在喘气;身体里滚出热汗,发散出的热气熏得她眼含迷濛,如落水的幼犬,很可怜。

    司空清臣伸出手,将要摸到她的发时,绯茸立反应了过来,往后退:

    “别碰我。”

    一个无用的主张。男人侵略性地照旧往前,她闻到他身上的朗松气味,带着能令此刻舒缓的凉意,一点点地往身上拂。

    “唔……”

    身体有时总会违背意志,纵使千般忍耐,但诱情香的味实是太腻人了,她更想嗅闻那点清爽的朗松气味,忍不住将口唇张得略大些,好将恼人的甜腻气味换出去。

    他抱起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嘴唇靠近耳际,气息温热:

    “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做吧,好不好?”

    为什么还要问她呢?在那样恶劣的行径后,还要用如此温柔的口气。

    带着最后一丝的残余着的清醒,绯茸答道:

    “你真像个牲……”

    话还没有说完,司空清臣捧起她的脸,吻上她荔rou般的软唇,用舌头推搅开她紧咬着的牙关。

    唇舌相触,泛起一阵酥麻。她已经脱力了,只能柔顺地接受他的抚弄、咬啮。

    他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手往上滑,只轻轻地碰触乳首,便令得身下的女子的身体,惊起一阵酥颤。

    好不容易停了,绯茸立时扭身,想脱开他的怀抱,但他把手臂收得更紧,将她整个人都拥进自己的身体里。

    “为什么要躲?我们本就有婚约。”

    绯茸已经不知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了,但她还是尽力维持:“您何必垂爱一个害死您母亲的凶手?”

    她牵起他的手,缓缓地,移到心口所在的位置,“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永绝后患。”

    隔着淡薄的衣衫,司空清臣感觉到她的身体的温度:温热,脆弱,似一块包了酪的软糕,轻轻一拈,碎若扬尘。

    他在出神。到底司空清臣也是个男人,面对她宁死不屈的态度,便更觉得其是待欲征服的马驹,只令欲望更增。

    但亦因此,连处境都忘记。

    他的束发上有根白玉簪。

    近乎是一瞬间,绯茸抓住了他出神的空隙,那簪子落到她手里。簪尖对外,没有任何思虑,抬手,往他的脖颈扎。

    “嗡——”

    手臂被震得生痛。他的反应比她还要快,像算计好了般,一点都不意外,不生气。

    “太慢了。”

    他脸上的笑好似和他整个人生在了一起,绯茸很少见到他有不笑的时候,嘴角总是浅浅地翘起,像很体恤人。

    可他的动作就不是那回事了,他的骨节分明的手牢钳住绯茸。紧握着白玉簪的女人细腕,因遭外力,生出狰狞的红印。

    绯茸不在意,除了烦躁,她现在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低下眼,她看到司空清臣今日着的是一件月白锦袍,他是富贵身份,衣服上自是不沾一尘。

    略一思索,她便说:“我想吐。”

    自然是假的。男人一眼就瞧出了。她做作地表现出欲呕的样子,黛眉紧蹙,好是很不舒服。

    但她什么都吐不出。原本她是真想那般做的,对待下作的人自是要用下作的法儿,他希望她柔弱地屈服了,那便屈得“一塌糊涂”。

    诱情香的药力消解了她所有的气力,她使不上劲。

    水榭内的烛光忽然黯了,房内,流淌进素白的月光。

    大地在“纵容”这场暴行。

    绯茸的身体,经由上等的绸带吊起半身,虚虚地悬挂在床帏之上。她觉得自己像快待宰的困兽,不,也许是不慎误入蛛网的小虫,那纤细的游丝,将一切误沾其上的活物,都拆吃入腹。

    每一次男人的冲撞,她都撇过脸去。身体会违背意志,在结合处,奏响水之糜歌。

    “啪、啪、啪……”

    但意志总有它的苦计。把下唇死死咬紧,出血了也没关系,走漏一点快乐的娇吟,都是背叛。

    司空清臣已经坏了。一朵淤泥里的败莲,不会放过任何能污浊她的机会。

    何故至此呢?据说,他们是小时好到,睡觉时都会把身体的重量压给另一方。

    “你以后要做我的新娘子,这样,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嗯!”

    幼童不知婚嫁的意义。但见到那时的天帝天后,鸾凤和鸣,出双入对,幸福有具体的样板。

    只是一次卜算的错误,害得一切变了形状。

    那时的绯茸,和司空清臣的胞妹般,刚过豆蔻。她生具堪卜之力,一时风头,无人可出其右。

    可老祖宗早说了:行合道义,不卜自吉;行悖道义,纵卜亦凶。

    她那时太年轻,太相信世间一切都可靠小小几根蓍草计算出。

    她是被司空清臣的母亲捡回来的,小小的一可怜女婴,昏躺在雪山脚下。

    百种千巧,撞上了,都是孽缘。

    司空清臣的母亲爱怜众生,头次出访塞外就撞见这,由此,于两国边境处的雪山筑起一道小小的收容所,不分仙魔,只为帮助失亲的孤童。

    本有足够的结界来遮蔽踪迹。

    偏那一天,绯茸新得了一匹好布,恰巧又于人间有事,擅动了结界,私出了去。

    明明走之前,她好好关了结界,为求安心,还多卜一卦。

    卦象为平,无好,无坏;究竟是哪里出了变故?

    她回来时,大火焚山……都说是她擅离结界,被敌人捕了踪向。

    还记得,那天的雪和今晚的月色,一样干净。

    她是不会哭泣的,无论在什么时候。不是她卜算的问题,绝不是!是人心太多变故。

    可没有她,司空清臣也不会变作如此。

    那天,是他放她走的,在她的绝对的卦象的保证下;他们合污同流,自作罪孽。

    “我们还同儿时那般,好不好?”

    又是那阵温柔的话风。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却是凉的,像沾了露水的莲瓣。

    他吻去她嘴角的血痕,一路往上,轻吻到耳廓边。本就敏感的绯茸在他身下颤抖,鼻息间,呼出更为急促的喘息。

    她说:

    “我们早就定了一辈子,要,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