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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地窝在魅影怀里。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是关于十年前巴黎歌剧院的那些情节都早已模糊泛黄,对这并没有反复品味过的“月黑风高夜”后续的记忆当然更剩不下些什么了。但是很幸运的,接下来的唱段正是其中之一。自从摸清了自己再次转世的背景,费瑞不知道模拟过多少次同魅影的应和。就算抢走弟弟的风头也没关系。她想,只要我能告诉你,这里有个行将干涸的灵魂急需地底之美的哺育,而你就算不被世俗理解,也决不会孤独。费瑞自信作为艾莱塔同埃里克在地底幽居十一年后,不会有谁比自己对地底之美更能感同身受。可当魅影抱着她站上一处能够活动的高点,当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终于露出冰山一角,费瑞却只感到汹涌的疯狂与绝望扑面而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她与这鬼魅的世界一同埋葬。她努力忍住皱眉的冲动,同时目光扫过魅影森白的假面,感到一种难言的痛惜。“你是否曾渴望穿越自己已认知的世界?你是否曾为地底之美的召唤而着迷?你是否曾让它带领你穿越梦想的起点?你是否曾感受过地底之美那令人屏息的魅力……”魅影抑扬顿挫的咏唱忽然在费瑞耳边炸响,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体贴地稍稍远离,但仍然让费瑞感到有些不适。小姑娘挣扎了两下,就顺着魅影笔挺的西装裤筒游鱼般滑落到地上。必须承认,即使是这样危险而狂乱的景致,魅影与生俱来的艺术禀赋仍然能够发掘出它们独特的美感,甚至显得比日光下的一切都更加辉煌壮观。至少,古斯塔夫已经明显兴奋起来。在他主动开口应和时,费瑞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不,魅影的国度不应该是这样!习惯了巴黎歌剧院地宫精致的烛台和即使最绝望时也不肯敷衍的风度,费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些虽然依旧华丽却格外狂野、古怪的东西也是魅影的杰作!就像魅影不相信自己一手培养的女孩儿会彻底舍弃音乐,费瑞也绝不相信区区十年光阴、一个城市的潜移默化就能使一个人的审美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也许你的确对这里倾注了心血,也许这里的确承载了你所有隐秘的情感与奇诡的想象。可是谁带走了你的灵魂?克莉丝汀……也唯有这被他所深爱的女孩才会令他甘愿割舍天才的灵魂。这个问题费瑞不需要问出口就已经自己给出答案。那久违的阴影似乎又从她头顶沉沉地笼罩下来。费瑞庆幸自己并未将这位魅影同自己前世的恋人画上等号,庆幸自己早早断了对他的妄想;否则,此刻迎接她的必然是几何倍数的痛惜与悲伤。但就算如此,血脉相连的缘分依然使她感到痛心,使她无法对魅影比同她分别时更加荒芜的心房不负责任地视而不见。“停下吧,先生。”费瑞的声音足够清晰,但已陷入狂热的魅影似乎无暇理会。也只是似乎而已。魅影灵敏的耳朵当然不会忽然变得迟钝,但谁让他先看到了费瑞脸上近乎反感的表情。好吧,至少不是恐惧。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但费瑞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他的世界?这居然也是他从没想过的——尽管这孩子的眉眼同她温柔纯洁的母亲相差无几,但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费瑞极小的时候那些大胆到莽撞的刺探和远比同龄人灵巧的步伐。怎么看,都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姑娘呀?严格来讲,这还真不能算是误会。整整七年漫长的分别又沉甸甸地横亘在他心头,他想要退缩,却感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先生,您确定……”这是真正的地底之美……费瑞眼睁睁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仗着自己人高腿长,抱起古斯塔夫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眨眼间就藏进无数光彩迷离的玻璃柱之间消失不见,十分艰难地把剩下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好吧,看在咱们血脉相连的份儿上,您待会儿哭的时候我可以借个肩膀。费瑞眨眼间就猜到了魅影的心思,她面无表情地研究这片比巴黎歌剧院地宫简陋得多的玻璃柱迷宫,觉得自己非常冷静。而另一头,魅影也确实是打着先试探古斯塔夫的主意——比起阅历过分丰富的jiejie,小子爵身上属于魅影的特质其实更加明显。这片对费瑞来说只是一片华美空壳的奇景,却深深吸引着小男孩蠢蠢欲动的探险之心。而对魅影来说,暂时离开费瑞,离开那些纷乱的过往,反而使他记起那最初在小子爵弹琴时飞快掠过脑海的妄念——他此生同克莉丝汀唯一一次不仅止于精神的抵死缠绵是在十一年前,而这两个孩子今年恰好十岁,富有常人难得一见的音乐禀赋,就连弹奏钢琴的姿态都同他相似。这是怎样的巧合啊!一双儿女?当他同古斯塔夫之间的共鸣愈加强烈,这曾经在最美妙的梦境都不曾奢望过的念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跳出了脑海。不,他们拥有那样完美的容颜,不可能是我所期盼的那样!魅影用仅剩的理智提醒自己,但在精神上愈发强烈的共鸣中,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也愈发明显。倘若,倘若那是真的?他感觉自己心跳得比在巴黎歌剧院的地宫里获得此生第一个亲吻时还要快。“你能面对它吗?你能承受它吗?让我来向你展现真正的地底之美……”费瑞尽力循着魅影愈见激昂的歌声找去,却正好接住古斯塔夫仓皇逃离的身影。所以这么多年思想教育课还是白上了?费瑞习惯性吐槽,但并不能使心中的抽痛减少几分。她安慰性地轻拍弟弟背部,等他稍微平静些就把他交给匆匆赶来的克莉丝汀,同时附赠一道“不必担心”的眼神。梅格也紧随克莉丝汀跑来,这位科尼岛的性感女孩此刻穿着非常保守的长袖裙装,未上妆的面孔正对着魅影,显出十分明显的殷切。费瑞先跟这母亲的老友打了个招呼,才把目光转向魅影。他正从一根粗壮的玻璃柱后转出来,头上已经又戴了森白的假面,但原本梳理服帖的假发大概是之前情绪激动时被扯坏了,没能继续坚守岗位,以至于他并不平整的头皮和寥寥几簇真正属于他自己,色泽极浅的发丝不得已仍然狼狈地暴露在外。费瑞看了一眼就礼貌地撇过头去——不是不知道这可能会造成误会,只是她很难平静地直视魅影此刻最深刻的绝望与希冀交织的目光。“你怎么会以为我猜不到?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么需要坦白?我现在就要听你诚实的回答!”魅影就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克莉丝汀,雄浑的声音勉强替他找回些曾经歌剧魅影的威严。“听好了,费瑞,我要你带着古斯塔夫跟吉里小姐回饭店,好吗?”克莉丝汀沉默了一下,用经过将近两周治疗后仍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