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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癫症发作,还会拿着簪子、发钗等物,猛地刺枕头,刺被子……到后来,变成了割伤自己。宫里的人没有法子,为了防止惠妃自残,只能将她关在房里,紧盯着她。起初,皇上是经常来的。他会对陈韵温声细语,安慰她,孩子没了不要紧,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陈韵听了,非但没受到开解,反而更加痛苦,颤声道:“可陛下……我只要那一个。他是我的孩子啊,陛下!”杨昭叹息,眉眼哀伤:“朕知道你伤心,朕也心痛……韵儿,他也是朕的孩子,朕和你是一样的。”不,不一样。陈韵清醒的时候,便会想,那是根本不一样的。生生剜下一块血rou,失去骨rou至亲的感觉,除了她,谁都不能体会。若真能感同身受,他就不会说出还有其他孩子的话。她的小皇子,谁都不能取代。陈韵就像一朵凋零的花,迅速衰败下去,最后成了一抹形销骨立的苍白影子。永远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再不复从前的花容月貌。每次杨昭过来,陈韵便拉着他,滔滔不绝地讲小皇子,讲他有多么调皮,听她轻哼小曲的时候,又有多么乖巧。杨昭神色复杂,叹息道:“韵儿,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总得向前看……有些事情,忘了吧。”陈韵不听,依旧我行我素。再后来,杨昭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慢慢的,也就不再来了。她总是活在过去,活在失去的小皇子的阴影中,他厌倦了。——就像当初,他厌倦了沉溺于往昔追忆,死守着破碎旧誓的jiejie。原来,冥冥中,真的有因果报应。后宫里,有些曾和陈韵结仇的嫔妃,见她失宠,便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阿嫣却一直都没来。又过了很久。有一天,陈韵醒来,看上去精神不错。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陈韵最清醒的时候,她平静地吩咐翠柳,去朝华宫,请陈贵妃前来叙旧。翠柳不情不愿地出去,本以为那不念姐妹之情的冷血女人定不会来,没想到,阿嫣却答应了。阿嫣看着坐在窗边的陈韵。不到半年,正值人生最美好年龄的妙龄少女,硬是瘦成了一把干巴巴的骨头。“jiejie。”陈韵开口,有些恍惚:“我想……我终于明白,那时候,你躺在病榻上,是怎样的感觉。”她低低笑了一声,眉梢眼角,尽是讽刺:“以前听人说,活着难啊,我总在想,再难,也好过死了,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可如今……”她的手又放到了肚子上,这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原来,人真的可以过的生不如死。”“你知道吗?那一晚,我给皇上下了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可我希望他知道,宁愿他是看清了我蛇蝎心肠,才不要我了,也好过现在……”“只是这一张脸……他宠我爱我,只因为我这张像你的脸,美貌不在,恩情也就没了。”陈韵说着,叹了口气,言语中满是倦意。“昨晚上,我又作梦了,梦见小皇子长大了,穿着我给他织的小衣裳,站在御花园里,冲着我笑。”“多好啊,我本来可以有一个孩子,只属于我的孩子。”“一念之差,落得一无所有……就为了个薄情寡恩的男人。”“不值,不值啊……”“为什么人生路上,踏错一步,再不能回头了呢?”眼泪无声无息掉下来。她才十七岁,如花的年纪,却是那么的疲惫,仿佛走完了漫长的一生。阿嫣喝完一盏茶,起身离开,始终不曾开口。但陈韵释然了。说完了闷在心里不见天日的话,她再无执念。她想,她应该对jiejie亲口说一声对不住,可她没说。jiejie也不会想听。罢了,就这样吧。梦,该醒了。*当晚,惠妃陈韵自缢于房中,宫女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又过了小半年,隆冬腊月,风雪飘飘。深夜,杨昭刚走出养心殿,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刘公公领着个疲惫不堪,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过来。“陛下,西北八百里加急报……岳少帅,反了!”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六千。其实陈韵这个角色挺悲哀的,抢姐夫,逼死jiejie,最后落得和真正的陈嫣一样的结局,皇帝自始至终最爱的,只有他自己。十六岁,放在现代,还是上高中的年纪啊,那么小。*那个读者徽章用网页版晋江,进你读者专栏就能看见。然并卵,大部分人都用了,好像看不到……第27章冷宫弃妃(十四)大敌当前,西凉大军来势汹汹,主帅临阵投敌,军队群龙无首,无异于雪上加霜,西北战线的形势越发严峻。一连几天,杨昭愁眉紧锁,深夜留在御书房和大臣议事。前朝自天子以下,全都忧心忡忡。后宫依旧歌舞升平。朝华宫。回宫以后,阿嫣本来就受宠,惠妃陈韵死后,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每天早上,都有各宫妃嫔和新进宫的小主,前来请安。这是陈贵妃最喜欢的日常活动。“贵妃娘娘之美貌,如明月照亮星辰,您就是这宫里的明月,我等就是星辰啊。”“赏。”“妾身路经御花园,偶然见到一株雪中红梅,便想起了贵妃娘娘,白雪茫茫一点红,您就是后宫里最亮眼的一抹色彩。”“赏。”“贵妃娘娘一日比一日美貌,真乃当今第一美人。”“赏。”……终于轮到新进宫的李贵人,这机灵的小姑娘见前面的人把好话都说尽了,急中生智,笑道:“娘娘是倾国佳人,陛下是盖世豪杰,真是人中龙凤,天作之合呢。”话音落下,周围几名妃嫔挑了挑眉,似乎想笑。李贵人不明所以,抬头一看,贵妃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倒是先前给大家封赏的小宫女,看着自己的眼神颇为不满:“你懂不懂规矩?……明天,后天,你都不用来了。”李贵人心里好生委屈。走出朝华宫,一名交好的常在走了过来,轻声道:“你呀,来请安前都不打听消息的吗?说贵妃娘娘好看就有赏,那么简单的几句话,你提什么皇上。”李贵人扁了扁嘴:“我也没说错啊……”那常在摇了摇头,正色道:“以后记住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