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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膝盖里去:“可是你总是对我太好,你真的太美好,我舍不得,我不甘心。我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可我从来就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我当时为何就没彻底的...”终究是难堪的,那又如何,再难堪,也是比不过冷世欢如今容貌尽毁的难堪罢?“在师娘生前住过的院子里,在老师修的那小桥上,在你痛彻心扉的大醉之夜,我曾轻薄于你。那个时候你醉的一塌糊涂,你哭的很是无助。可是阿欢,我也很无助,我想,若是我将你轻薄了去,我便能得到你的。既然如此,纵使手段卑劣一点又何妨。可是,到底是不敢的,那时的我终究是不如现在。我不是怕别人,我是怕你,我怕你醒来后我面对的是你指责的眼神,或是深通恶绝的指责,或是...总归,我最终还是没能得逞,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没有之一。”冷世欢在屋里,听到这话时,也若有所思。若是那个时候,当真...自己会如何,她不晓得,如今也无法考证了。只是有一点或许秦岳从来就不晓得,连自己也不明白,那便是那份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思,对秦岳的心思,是早已发了芽的。还在回想之际,秦岳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他是怕的,怕冷世欢责怪他,是以挑了许多往事来说。冷世欢初见他的,冷世欢为他做过的事无巨细都记得一清二楚,便是买了糖葫芦和泥人送自己的这等事,秦岳都记得。冷夫人去世后的事,冷世欢装哑巴的事,冷世欢误会自己和冷嫣堇的事,冷世欢生辰的事...冷世欢哭着被抬进宫的事,都传冷世欢死了的那些日子,再有便是见到冷世欢成为新帝宫妃的事儿...秦岳越说越难过,漫天绝望似是要将他压的窒息在原地。他在外面难过,以为也就是自己一个人难过,殊不知屋里冷世欢早已死咬着拳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明是两个人共同的伤口,怎会只得一个人难过。秦岳说到最后,只是捂着心口带了丝丝哽咽的哭声:“阿欢,她给你下毒还反过来陷害你,我便给她下了毒,她如今都下不来床。我爹没有照顾好你,我便剥夺了我爹手里的权利,不能照顾你也不能让他有丁点儿的可能害了你。和你有过节的那些人,待风平浪静我也会一一收拾了去,断不让她们平安无恙的出来膈应你。至于你的表妹,我的师兄,该如何便如何我亦不会讲理。还有大辽那些人,我会叫他们通通不得好死。阿欢,只要你肯活着,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真的都依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求你,求你不要作践自己。只要你肯解了毒,只要你可能好生治疗,你不让我看你我便不看,你不让我作什么我便不做,你不让我出去我便哪儿都不去。我向你保证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只有嘉言一个孩子...是我没本事,是我没照顾好你,我......”千言万语,却是哽咽的在说不下去,泪划过嘴角,带来nongnong的散不去的苦涩:“你便依我这一次可好,阿欢,你就再听话这一次可好,就这一次。我秦岳向你起誓,就这最后一次。”事到如今,秦岳别无他求,只求冷世欢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活着。他这边话音落地,却听得屋里冷世欢猛的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抱着头痛苦的摇晃着脑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何其残忍,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便能同秦岳归隐山林,做闲散夫妻,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可老天爷在她最有兴头的时候泼了她一盆冷水告诉她,醒醒罢,那别人能有的阖家团圆你注定是不能有的。两人背靠背的倚着门,一个在门外无声落泪,一个在里面哭的肝肠寸断。最终,是冷世欢先止住了哭泣:“秦岳,你是晓得我的,那样活着,我宁愿选择去死。你说我残忍也好,说我恶毒也罢,我都做不到,做不到那般活下去。便是我不舍得嘉言,不舍得你,我也做不到。”说到这儿,冷世欢起身摸了摸鼻涕眼泪,心下已有了决断:“秦岳,你总说你对我情深似海。可我对你的心意,你又能明白几分?若我从不曾喜欢上你便罢了,我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是秦岳,我爱你啊,你让我如何能用那样的方式活下去。我也只求你听我这一次,给我解药罢,让我在陪你最后几个月的光景。若是运气好,能有半年,可起码这半年我能以我最美好的样子陪着你。”冷世欢的话,犹如秦岳的催命符,脸色苍白的如同阴间的白无常一般。在死命捂着胸口,颤抖着身躯努力了好几次,竟是再无站起来的力气:“冷世欢,你做梦。只要我秦岳活着一日,你便休想在我之前先死!你何曾对我仁慈过,连那那失去挚爱的痛却是要我来承受,如今,我不愿!”秦岳的回答,竟是半点儿不叫冷世欢意外。她走向桌前,啪的一声摔碎了,而后狠下心的忍着痛割腕了,并对着门外道:“秦岳,是让我现在就死,还是让我陪你好生过完最后的几个月再死,你自己选。”相府众人也不知道何事,只知夜深人静之时相府上空响彻了那个阴狠的相爷的声音。那声音里,全数竟是绝望和无助,还带了些生无可恋的迷茫:“不要,不要!”在暗卫将门撞开之后,冷世欢正蹲在地上,疼的浑身抽搐。地上,是很大一摊的鲜血,缓缓四散开来。一把冲上去抱住冷世欢,又撕了衣裳裹住那不住往外冒血的手腕,秦岳沙哑着吩咐人速去将神医叫来。此时冷世欢并未挡着脸,并非她故意的,她不想叫秦岳瞧见她这样子。可是,总归是要死了的人,让秦岳看见自己这个鬼样子,大抵他下半生是决计不会怀念自己的。秦岳颤巍巍的将她抱到床上,照旧是不肯撒手。嘴唇哆嗦着,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伸手摸向冷世欢的脸,却是碰到了那些溃烂的脓液。“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