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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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上海
都说矛盾不能隔夜,但这糟心的情况,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 亚历克斯辗转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包里出现了通向便利店的虫洞。 隔夜的情绪,被带到了第二天。 于是李君言,李书瑶,和李君月便看到两个看上去像是没休息好的人,在上海繁华的街头,全程黑着脸,不知何故。 亚历克斯和莱斯利都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另外三位就更不用说。 所以此次,三个东道主没有选择东方明珠,南京路步行街,城隍庙之类游客首次来必去景点,而是带着他们兄妹二人深入上海,探访武康大楼,新天地,安福路之类年轻人爱去打卡的地方。 然而兄妹俩的状态,却给对自己的安排沾沾自喜的李君言泼了盆冷水。 “这是咋了,从早起来就挂着个脸,是觉得没意思吗?”李君言指了指一前一后走在他们旁边的兄妹俩,一边用杭州话埋怨,一边不断里外拉扯着衣领,以此扇出风给自己降温。 “可能是太热了吧。”李书瑶擦了擦眼镜下的汗珠,同样用杭州话回道,“加拿大的夏天应该没这么热,他们估计不习惯。” 也是,这江浙沪的夏天,说是蒸笼一点不为过。热就算了,浑身上下还黏,实在是难受。 “哥,姐!”李君月舔着冰棍,拉了拉他们的衣角,又指了指路边霓虹闪烁的电玩城,“我想玩!” “去!大老远跑过来就陪你抓娃娃?”李君言摆手打发她。 “去吧,现在是最热的时候,别在外面走了。”李书瑶用手掌挡在额头上说,“正好吹吹空调,让弟弟meimei们休息一下。” 烈日当空,人甚至不能抬头,一抬头,眼睛仿佛能被刺眼的光晕灼瞎。 李书瑶说的话,李君言一向觉得有道理。哪怕是一样的内容,用她那理智又内敛的声音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于是对着两个神情不悦的人喊道:“小老弟,小老妹,我们去电玩城里玩会儿行吗?你俩体验一下,顺便大家都休息休息,太热了现在。” 亚历克斯确实觉得热。东京就已经热得够呛,这上海直接要把人蒸熟了。 越热,人越是心烦意乱,越无法静下来思考。 他看了眼莱斯利,对方直接扭过头去不看他。 一般来说,作为男生,这个时候早应该将女朋友抱在怀里又哄又解释又道歉了吧?但他没有。 一上午他都没说几句话。 偶尔,他也是会有脾气的。气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气他的meimei,竟然如此不信任他。虽然站在meimei的角度,的确糟心,可他就是无法控制地气。 他默然对李君言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朝店里走去。 电玩城中充斥着活力的音乐和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娃娃机前大显身手,有人在投篮机前挥洒汗水,有人则在跳舞机上释放能量。这显然是一个年轻人午后避暑兼娱乐的好去处。 充好点数,李君言递给李书瑶一张卡:“瑶瑶,你带李君月去玩。我和他俩聊两句。” 李书瑶点头,拉着满脸兴奋的李君月奔着娃娃机去了。 送走了两个meimei,李君言背着手,嬉皮笑脸地转向亚历克斯和莱斯利:“怎么了?我安排的地方不合二位的胃口啊?” “没啊哥,你没看我拍了很多照吗。”莱斯利耸了耸肩。 “哦,那就是吵架了?” 二人不置可否。 “哎呀,兄妹之间,吵架多正常嘛,我和月月天天吵,没啥过不去的。”李君言一挥手,塞了张卡到莱斯利手中,“去,一起玩两盘游戏,增进一下感情,马上就好了。” 接过卡片,莱斯利轻挑了下眉毛,什么也没说,扭头离开。 亚历克斯刚想跟上,被李君言拉了住。 他清了清嗓子,凑到亚历克斯头侧:“老弟,前两天我还说念念对你好来着。不是我说,你是哥哥,哪有哥哥和meimei黑脸的?别管对错,你道歉就完事儿了。” 这话从不呛meimei似乎不会好好讲话的李君言嘴里说出来,有些幽默。 面对根本不明白状况的李君言,亚历克斯摇了摇头,同样默不作声,朝着走远了的meimei跟了上去。 莱斯利走得极快,等追上她,她已经来到一个装甲车造型的游戏机前,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倒不是她有多想玩打枪,只是感觉这里面应该清净。 她插入了卡片,任由游戏开始,手上却没有动作。 亚历克斯想也没想,掀开帘子跟了进去。 跟着三个表亲逛了半天,总算是有机会单独和meimei说两句了。 看到哥哥跟了进来,莱斯利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双眼盯着前方闪烁着枪林弹雨的屏幕,淡淡道:“你想到借口了?” 亚历克斯深吸了口气:“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你翻我包时的情形?” “怎么,你是在怪我翻你东西?”莱斯利扭头向他,语气瞬间变冲了些。 狭小昏暗的空间中,回荡着机关枪“突突突”的声响,战火四起。 亚历克斯气恼,他明明是想分析情况,她为什么总要先入为主?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尽量维持冷静地说,“宝贝,我的东西你随便看,我的手机密码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好对你隐瞒的。而且,从夏威夷到日本,我们俩一直都在一起,我上哪儿去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就是被我及时逮住了,作案未遂呗。” 这话彻底刺激到了亚历克斯。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半张的唇中吐不出一个字,不可置信地望着meimei。 哥哥的眼神中,确实填满了叫莱斯利于心不忍的情绪。她的头脑也一团浆糊,她比谁都希望自己冤枉了哥哥,可是想到一些不堪的回忆…… 她“噌”地一下起身,气急败坏地朝帘子外钻了出去。动作过猛了,脑袋在车门顶重重撞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一听动静,亚历克斯急切地探出身,拽住meimei的胳膊:“你没事儿吧?!” “别碰我!”莱斯利痛苦地捂着头顶,叫骂着甩开他的手。 这么大的动静,被一旁倚在电玩摩托上的李君言都瞧见了。 莱斯利也看到了他。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她窘迫到手脚发麻,羞愤地向着大门外冲了去。 从冷气直吹的游戏厅闯入空气晃动的室外,冰火两重天。 莱斯利头脑发胀,撑在梧桐树下,胸膛剧烈起伏着。 亚历克斯不由分说地跟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不明所以的李君言。 他扶住meimei的肩膀,用力将她扭了过来,伸手摸住她的头顶,快急死了:“Are you okay?” 结果莱斯利反应还是那样激烈,像碰了脏东西一样怒道:“Get your fucking hands off of me!” “No!”亚历克斯不想再由着她性子,同样剧烈地回应,抓紧了她不放手。 这两句,李君言倒是听懂了。 他站在旁边的树荫下,惊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很快,李书瑶和抱着几个娃娃的李君月也跟了出来。 亚历克斯在不得动弹的meimei头顶轻轻摸了摸,没有肿包,这才接着开口:“我们都冷静一下,别让他们三个扫兴好不好?晚上回酒店,我们好好谈谈。别再甩手跑掉了,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 也不知是被撞了一下疼得,还是心里拧得,总之眼睛是湿了。 莱斯利抹了把眼睛,冷笑:“谈什么?你能解释清吗?还是又想哄我相信你?” 亚历克斯真的听不了这种指控。他脸色骤然变冷:“你不应该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肮脏且无意义的事来破坏我们得来不易的感情?你认识我一辈子了,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你不是吗?!” 四目相视,眼底都是震惊,愤怒与羞愧,倾泻而出,融化在了这热浪中。 心底最后那一层腐朽的墙皮终于剥落,最后的那点阴暗,也终于暴露在了彼此面前。 那是他们从来没有直面的问题,很有默契地将之弃在过去,祈盼时间的尘土能将之深埋。 “我也想相信你……”莱斯利无力道,“一方面,我也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可另一方面……你忘了我们的感情是怎么开始的了吗?” 她看了眼一旁树荫下一头雾水的三人,心中有歉意,但也顾不上了。 她垂下双眼:“这可能是我的报应吧。你能对别的女孩做这种事,就能对我做一样的事,我无法不这样想。” 可纵使埋得再深,那定时炸弹也终有一天会爆炸的。 他们的感情,是罪孽的花开出的罪孽的果,从因到果都是错的,是不会被祝福的。自食恶果,莱斯利不是没想过。 亚历克斯哑然。 他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他们的感情,开始得不光彩。 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他甚至很早就在心中预演过答案了。 最困难的那部分都挺过来了,这又算得了什么?既然要说,就一次都说清吧。 “……不一样。”他摇了摇头。 “哪里不一样?”她红着眼问。 他同样看了眼边上的三人。此刻他们正窃窃私语,兴许是想搞明白他们在争什么,又或许,李君言听懂了点什么……他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莱斯利,我们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都不记得了吗?为了能和彼此在一起,我们经历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吗?” 心里的话像被拉了闸的水般泄出,他越说越激动,语速越快。 “哪里不一样?我告诉你哪里不一样,别的女孩不是我的meimei,你是!你是我的亲meimei,和你在一起,用尽了我这辈子的全部决心!我不可能再像爱你这样爱任何人,我也不可能为任何人践踏我对你付出的决心!” 有三两路过的老外朝他们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亚历克斯揩去滚至眼角的汗珠,不管不顾:“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当初你哪怕给我捆了,我都不可能碰你分毫,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确实对不起我前女友,在她身上犯的错,我不可能再在你身上犯了,因为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最后一个音节,伴随着凄厉的蝉鸣落地,亚历克斯的气息久久颤抖。 只靠说怎么够呢?他只恨自己不能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看。 这边动静实在是大,年轻俊俏的男女,在这盛夏的梧桐树荫下演着什么异国苦情剧似的,无法不引人注目。 李君言用顺来的传单不断扇着风,急道:“我去,这俩小老外叽里呱啦说啥呢,这么激动!” “哥,你不是留过学吗,你去听听怎么回事啊。”李书瑶拱了拱他的肩膀。那边急头白脸,深情并茂的样子,连她也不免好奇了。 “就是,你不会真去英国玩了一年吧?”李君月嗤笑道。 “去!人家兄妹俩互诉衷肠呢,我凑上去算怎么回事儿啊……而且他们讲那么快,谁听得懂啊!我比较习惯听英式英语嘛……” 替自己挽尊完,李君言一个箭步走上前,拉住了亚历克斯。 虽然没明白他说了啥,但看这架势,李君言真怕他要收不住了。 李君言前脚刚靠近他们一点,被哥哥说到眼泪都流下来了的莱斯利,当即仰头把泪水憋了回去,走离了这是非地。 “念念!念念你怎么了,要跟我说说吗?”李书瑶连忙追上去挽住了莱斯利的胳膊。 她要怎么跟她说呢? 她垂着红红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想说。姐,你带月月接着玩吧,别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你呢?”李书瑶见状,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念念,不要和哥哥吵架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要互相照顾才行呀。就我这几天的观察,你哥真的对你很好了。那天在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一直在给你剥虾;每次上下车,他都下意识帮你开关车门,还会用手替你挡着车门顶;每次我们去人多的地方,他都会用身子护着你;虽然你们今天一直在闹情绪,但吃午饭的时候,你去了洗手间,他记得你所有的忌口和喜好,记得你不吃葱姜蒜……细节是不会骗人的,说真的,我爸妈对我都没这么细心。” “就是啊!”跟在两个jiejie身边的李君月连声应喝,“你看到李君言是怎么对我的了吗?跟个草包一样。秋秋哥哥对你那么好,我都羡慕你呢,你就别和他生气了哇。” 莱斯利不敢看她们二人。 哥哥对她的好,她能不知道吗。 恰是如此,心才如刀绞。他要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反倒没什么可难过的。 李君言望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三个meimei,勾住亚历克斯的肩膀,直觉得好笑:“打了个游戏怎么就打成这样了啊?你是不光没给她道歉还把她KO了吗?——你什么都不跟我讲我怎么给你建议呢?” 亚历克斯半晌没说话。 在和亲meimei相爱,上床,又被亲meimei怀疑出轨这件事上,他李君言能给什么建议?世界上还能有更离奇的事吗?亚历克斯也觉得好笑。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哥,对不起啊,你和jiejie出来玩一趟都不容易,我们还在这儿扫你们的兴。” 李君言一愣:“呃,我倒是没啥扫兴的,上海我常来,主要是怕你们玩不开心……” 他眼珠转溜,想着什么。突然,头顶像是出现了灯泡一般叫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一个能让大家都开心的地方!” 剩下的小半天,李君言带着大家草草把余的行程给走完了。 反正弟弟meimei们都没什么心情,有的是被热的,有的,他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他脑洞大开地推测,两个小老外肯定是想家了,毕竟他们来中国之前还在夏威夷和日本飘了一阵子。不是直接原因,也肯定间接导致了二人情绪不好。 好在这个问题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并不难解决。 上海有看头的小马路不少,路两边的海派洋房和石库门建筑相融合,搭配繁茂葱郁的法国梧桐,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氛围,十分有情调。 与崇尚休闲,放飞自我的北美不同,这里的年轻人一个二个潮到让莱斯利怀疑人均时尚博主的程度。 这要是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兴致高涨,觉得自己回精神老家了。 不过此刻,她却根本无心欣赏满街个性满满的俊男靓女。这些小资洋气的街道,在她眼里也开始变得雷同,她甚至怀疑他们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逛。 夜幕降临,梧桐树叶逐渐被路两边的灯火染得斑斓。莱斯利紧紧攥着李书瑶的臂弯,像是害怕自己丢失在这光怪陆离的梧桐隧道中。 她注意到,他们现在行走的这条小路,几乎完全被年轻人和外国人占领。路两边看不到多少中文,全是各国料理的门牌,法餐,意餐,墨西哥菜,东南亚菜,甚至还有纽约披萨,费城牛rou这种除了美国人没人要吃的东西。 “上海夜生活的精华都在巨鹿路!”李君言胳膊一挥,得意道。 他手挥过的地方,各色酒吧,酒馆,夜店,光影迷离,热闹非凡,同样一个中文字也看不到。 “看来没少来啊~”李君月又故意惹火。 李君言不理她,对着默默跟在身后,互相间隔老远的亚历克斯和莱斯利说:“怎么样?有没有熟悉的感觉?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两人都没说话。都跑来上海了,为什么要吃这些东西? 主要是,亚历克斯直觉得精神恍惚,没心思做任何事,只想回酒店躺着。但他不好意思说,毕竟李君言一番热情好意。 李君言看着二人木头般的神情,自顾自道:“那就我带路喽~” 他们于是被轻车熟路的李君言带着进了家根本看不到门牌,大门也很隐蔽的店。 光线暧昧,气氛幽静,爵士乐悠扬,进门的吧台处,身着西装的调酒师“哐哐”一通娴熟cao作。看样子,是家鸡尾酒吧。 卡座的两侧是柔软的皮沙发。李君言拉着亚历克斯坐到一边,三个女孩坐在另一边。 “这家店的老板是美国人。我和我女朋友来过,酒水很不错,吃的嘛……”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几桌坐满的老外,“你们应该会喜欢。” 亚历克斯看了眼菜单,迷你汉堡,松茸薯条,水牛城鸡翅,橄榄拼盘……看来表哥对他们二人是有些刻板印象的啊…… “你点吧,你中午都没吃多少。”他把菜单推给对面的meimei,轻声说。 正在看酒水单的莱斯利,直接将菜单推到了李君月面前:“月月点。” 李君月手中已经有本菜单了,她反倒是满眼放光:“炸酸黄瓜是什么,听着好好吃……这个辣猪rou塔可看着也好好吃……我都想吃!” 确认完吃食后,李君言给自己和李书瑶分别点了杯特调,又给满脸怨念的李君月点了无酒精莫吉托。亚历克斯本想说不喝,但看他那样,又不好意思扫兴了。 花哨的特调单让他眼晕,他于是要了杯经典:“威士忌酸,不加蛋清,谢谢。” 莱斯利也懒得细细研究。她定定地看着服务员,一字一字地要求:“干马天尼,湿马天尼,各一杯,谢谢。” 和meimei在一起这么久,亚历克斯对各式各样的酒水多少也有些了解了,马天尼的厉害,他是懂的。 他当即按住她握着酒单的手,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坚决道:“一杯就行了。” 莱斯利也看向哥哥,语气淡然却笃定地重复了一遍:“干马天尼,湿马天尼,各一杯,谢谢。” 一旁的服务员显然是不会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俩,握着平板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李君言见状,赶忙打哈哈:“都要,你都点上吧——没事儿,她喝不完我帮她喝。” 亚历克斯将不满的目光转向了身侧的李君言。对方浑然不觉,大剌剌地和莱斯利搭话:“老妹啊,早听你哥说你对酒水颇有见解。真行,你这整得够烈啊!马天尼不是007的最爱吗?诶说到007啊,我在英国的时候,去过一家酒吧——” 后面他在说什么,莱斯利也不清楚,只要托着下巴假装在听就行了。李君月拉着李书瑶直接逃去洗手了,她如果也走开,感觉不太好。 等她们二人终于回来,莱斯利才得以从李君言的英伦往事中脱身。 卫生间在地下室,下楼的楼梯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洗完手上楼时,她被那再熟悉不过的身躯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她抬头和哥哥对上目光。逼仄的楼道间,他们就那样相视无言了有一会儿,好像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她看着他被昏暗的背光映刻的脸庞,意识到自己爱他真是爱到无路可逃了。 脑海中总还回荡着哥哥下午对她说的话。只要“不轻信”的警告从大脑中生出,哥哥的话语就会冒出来将之打散。 真希望自己现在能醒过来,发现一切都只是场噩梦啊。 “宝贝。”亚历克斯忽然开口。 “我们回去再说吧。”莱斯利早已冷静下来,情绪也所剩不多。 他于是侧过身,让meimei上去。 经过的瞬间,那样近,还能闻到她发梢的香味。 他真想抱住她,但是不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情侣之间难免会有误会,而距离会放大误会,一来二去的,感情就这么被磨没了。” 李君言这个人,看着没个正型,可说过的为数不多的正经话,却像句咒语一样缠了亚历克斯一整个晚上。 这还没距离呢,meimei和他之间就已经发生了如此没道理的事情,闹至这个地步。这要真是异国了,他们的感情能经得住距离的考验? 要为meimei去纽约工作——从定下这个目标,到实施计划,整个过程,亚历克斯都是头脑清醒,目标明确的。 他从未有过分秒的犹豫迷茫,也从未觉得辛苦折腾。他对她的爱,给他提供着强到可怕的动力。 可此刻,他却有些迷茫了,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从夏威夷的误会,到目前的烂摊子,他发现,他们之间的爱,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伟大。 他以为他们打破道德枷锁的爱能凌驾于那些世俗问题之上,他以为他们能无条件地信任彼此。结果他们和普通情侣好像没什么区别,世俗问题,照样逃不过。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他已经将一整杯威士忌酸都下肚了。 “加拿大这个地方真是人杰地灵啊!”李君言用手肘撞了撞亚历克斯,“光喝酒不吃饭就能养这么大个儿!” 他显然是已经有些醉了,满嘴胡咧咧:“中午的小笼生煎你也不吃,汉堡薯条你又不吃,这不都是你们那儿的破玩意儿吗?你看人家老外吃得多开心,你嘴咋那么挑呢?还是说你想吃鱼子酱啊?” 亚历克斯刚想说点什么,李书瑶放了个鸡翅在他面前的盘中,也补了句:“是啊,别光喝不吃,对胃不好。” 他那么难过,难过到甚至吃不下饭,要借酒消愁的程度,他是真的难过,还是难过自己被发现了? 莱斯利突然举起自己还没碰过的第二杯酒,在一桌人的面前,难得地对亚历克斯讲了句中文:“哥,我敬你。”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谁也没反应过来。 李君言还以为是干杯时间到了呢,刚想同样举杯,身旁的亚历克斯却伸手一把夺过了莱斯利手中的杯子。洒出了一些,没洒的,被他一饮而尽了。 琴酒的烈香一瞬间冲上脑门,八十毫升不到的透明液体,把亚历克斯的头盖骨都要掀了。 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威士忌的他,被一股陌生的药草味冲得头都直不起来,看着meimei的双眼有些泛红,蒙上了水雾。 像是料到了他的举动,莱斯利没说什么,将自己手边的水推给他。 李君言是真的看不懂这兄妹俩了。和meimei吵架这种事他再熟悉不过,但吵架能吵成这样?怎么看怎么像情侣闹别扭啊,这是文化差异还是什么? “人杰地灵啊,人杰地灵……”他懒得管了,小声胡乱念着,低头沉浸在了手机上。 饭桌总是最容易变成修罗场的地方。 李君月小朋友没什么心眼,第一次来酒吧,开心极了,该吃吃该喝喝;李书瑶照顾meimei,陪着她吃喝说笑,看上去也无碍;亚历克斯和莱斯利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动眼,不动嘴,看着风平浪静,但总让人觉着此刻如果介入他们二人之间,会被一股无形的波炸到;李君言好一会儿前就一直埋着头看手机了,李君月和李书瑶都知道他在干嘛,都懒得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君言终于把头从手机上抬起来:“瑶瑶,等下你带他们打车回去。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