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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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还是已故昭圣女帝的堂姐辉德女帝当权的时代,辉德女帝十岁登基,十四岁在外戚的帮助下平叛造反的藩王,又将皇权从摄政大臣手里兵不血刃夺过来,当政几十载,开创一代盛世,终载入史册。然天不假年,辉德女帝年过四十便身染重病,偏祸不单行,她的三女一子先后去世,一时间竟无人可继。此时边关又起战火,早年被太祖驱逐的裴废太女一脉借机卷土重来,辉德女帝就在内忧外患之际死在皇位上。 为保皇权不旁落,外戚联合皇后和朝臣一致推举藩王裴厚检继承大统,此后君臣同心,平息叛乱,再次将国家引入正轨。但新的危机也悄然而来,辉德女帝宾天后半月,皇后被诊出已有三个月身孕,七个月后,已被晋升的太后在寿安宫诞下了辉德女帝最后的血脉,即裴逸之。 因着裴逸之的出生,朝中大臣又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昭圣女帝已承辉德女帝遗旨登基称帝,即便裴逸之出生,也不能再以皇女身份继承皇位。另一派则认为昭圣女帝即位乃时局所迫,既然辉德女帝后继有人,昭圣女帝应该将皇位禅让给裴逸之。两派对峙久僵不下,眼看就要形成新的分裂势力,还是太后出面平息风波,抱着裴逸之来到正殿之上,当众宣布了昭圣女帝的正统地位,同时为了保护刚出生的裴逸之不受新帝忌惮,主动将女儿交给昭圣女帝和皇后抚养,自己则退居深宫,以男子不得干政为由躲了起来。 十二年后,裴逸之长成姿容秀丽的少女,骑马涉猎样样不在话下,诗词书画无一不通,但在太后的授意下,却开始剑走偏锋,将这些东西藏在斗鸡走狗,贪图享乐的伪装下,整日出入酒肆赌坊,要不就是与莺莺燕燕纵情笙歌,时不时给京城的言官门递点新鲜素材,写成折子向昭圣女帝打小报告。 有一次,京城的权贵齐家娶亲,裴逸之找了几个纨绔子弟一同去齐府扒新郎官的花轿,把个刚过门的新夫吓得花容失色。这群人又一路跟到洞房,趁着新人还未入房门,提前藏到喜床底下,就等着大伙一走,出来吓新郎官一跳。 结果被吓一跳的不是新郎官,而是她们这群藏在床底的‘小坏蛋’,齐家长辈听说新郎官在路上受了惊吓,生怕进门后再出状况,主君便让自己的大儿子,齐家的大公子齐震到洞房再查验一番,看看还少些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然后齐震就发现了躲在床底的裴逸之,眼看新人又要被引入洞房,故意使坏在床的两边放了盛满黄汤的夜壶,一屋子人站了个满满当当,几个人躲在床底下,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还时不时被新郎官无措的小脚踢一下夜壶,让腥臊的液体飞溅出来,惹得一身sao。 裴逸之记下这仇,当晚便偷偷摸进齐震的房间,将一条死蛇丢到齐大公子的床上以报白日之辱,谁知又被回屋取东西的齐震抓个正着,这次齐震没有手下留情,抄起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照着裴逸之的屁股一阵狠抽,打得她从后院窜到前厅,一头一身的鸡毛,好不狼狈。 之后几次裴逸之都想尽法子欺负齐震,偏齐震皆可将其一一化解,裴逸之在京中还未见过敢忤逆她的男人,胜负欲一下子被点燃。就在她纠集新法打算大显神通时,齐震这边却出事了。 齐家的大少爷被退婚了,理由是定亲的那家小姐看上了一个青楼小倌儿,吵着闹着要给他赎身,并搞大了肚子。对方为了尽快遮掩这件事,逼着齐家将齐震嫁过去。齐家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给这样的人当丈夫的,眼看那小倌儿显怀,那家病急乱投医,竟不顾和齐家的婚约,径直找了家门户低的男子娶进门做了正夫。因着这件事两家人撕破脸,对方借机报复,不仅在京城大肆宣扬齐震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男子,更是当众退还与齐家的定亲之物,一时间齐震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喂!你怎么不追着打我?” 那条血淋淋的虫子都被放到眼前,也不见齐震的反应,裴逸之奇怪的从树上跳下来,坐到齐震身边。齐震头也不抬的盯着身前的水塘发呆,裴逸之一个不注意,人直接‘扑通’跳进水里,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裴逸之虽是个名声不怎么样的‘浪女’,但那都是装给外人和女帝看的,真见有人落水也不顾上往日恩怨,冲到岸边一个猛子扎下去,很快就将沉入湖底的齐震捞了上来。 “看着没几两rou的身子,拽起来可真沉啊” 裴逸之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姑娘,拖拽十八岁的齐震还是费些手劲儿,好不容易把人救回岸上,往鼻子底下一探,竟没了呼吸。裴逸之当然知道这是被水临时呛到了,只要把水逼出来,再渡口气,人就没事了。于是急于救人的她,也不管男女有别,直接将双手摁在男子的胸前,两手叠放使劲摁了几下,又抬起齐震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巴吻下去。 “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我为了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可倒好,刚醒就给我一巴掌!” 裴逸之看着一脸惊恐连连后退的齐震,捂着自己烧起来的左半张脸,心想这男人的手劲儿可真大。自认倒霉的翻了个白眼,起身朝齐震走去。 “你干嘛!” 死过一次的齐震跟只受了惊的兔子,尤其当他睁开眼,立马就看到这个‘登徒子’在吃自己豆腐,手还在自己身上乱摸乱碰,想也没想直接甩了一巴掌给对方。眼看这个人又要上前,慌乱中抓起地上的枯枝,对着裴逸之一通乱挥,结果对方没打到,反被折断的树杈子在脸上甩出一条血道子。 “退婚就退婚呗,何必要寻死觅活。若人人都要像你这样,那青楼瓦舍里的人,岂不是别做生意了。” 裴逸之用枯枝生火烤干二人的外衣,并把捣碎的草药敷在脸上的血道上。得知是裴逸之救了自己,齐震也不像开始拒人千里之外,逼问下说出寻短见的由头,忍着委屈红了眼。 “你懂什么,男儿家名声最是重要,如今我被拒了婚,别说我自己,就是齐家脸上也无光,我的名声又被那家人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名声丢了找回来不就得了,大不了过几年我行了及笄礼,把你娶回来做夫郎!” “你!!!” 齐震被说的又羞又恼,冷静下来后又有几分感动,他不敢看坐在身边的女孩子,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可谈吐做派却比那些大人有担当。 “偷看什么?你该不会真以为能嫁给我吧。” 发现齐震偷看自己后,裴逸之臭屁的转悠烤鱼的木棍,一脸得意的挤兑齐震。 “想我及笄的时候,你都二十往上了,到时候比你年轻漂亮的小公子肯定数不胜数,就我这模样,这才情,肯定满京城的公子哥都争着抢着给我做夫郎,就你~哼哼~” “去你的,你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等过几日我就剃了头到山上做和尚去,让你想见也见不着。” 齐震也被裴逸之的荒唐逗笑,恢复到往日与她斗起嘴来。 “是嘛,那我可要趁现在多看几眼,免得日后瞅不到了。” 裴逸之使坏的舔着脸往齐震面前凑,齐震被她看的不自在,又舍不得离开火堆,气的狠命推她一把。 “去!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