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清心道人
通天楼。 洙赫到了定好的房间时南柯还没来,他面带些许疲倦,昨夜在郡王府他不声不响放倒了许多人,又用了些搜魂的术,耗了些许精神,瞧起来难免有些倦容。 只是昨夜他虽然劳神,却也撬出来不少东西,只是有些细枝末节之处尚未理清,还需等南柯过来商议。 楼中小二换过一次新烧的茶,南柯终于姗姗而至。她换了条淡青襦裙,耳下摇着两点温润的碧玉珠子,进了房她反手合上门板,又设了个隔音的结界,才不慌不忙坐到洙赫面前。 见洙赫眼中带倦,她又斟了杯热茶递给他。 “怎的累成这样,”南柯蛾眉微蹙,“你昨夜都查了甚么?” 洙赫饮过一盏热茶,脸色好看不少。他放了茶盏,淡淡道:“事态紧急,我多用了几次搜魂罢了。如果从郡王府里想要把人带出来询问实属有些困难,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他话锋一转,似是不想让南柯将话头绊在这个地方,又道:“虽然耗了些许心神,但是却查出来不少消息。” “世子口中的道人道号清心,自称来自鲤洲万象城,于三个月前成为了世子门客。如果属实,那他的确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昨夜我在郡王府前院门客们住的地方发现了他,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万象城为散修聚集之地,鱼龙混杂,有血优昙相关的邪术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更奇诡的是这清心道人手中血优昙的来头。” 洙赫顿了顿,他二指摩挲着茶盏杯口,白瓷上绘制的藤蔓停下时正朝向通天楼的西边:“那血优昙,来自醉梦阁。” 南柯垂了眼睫,红蔻丹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敲在桌面上,半晌道:“醉梦阁与一散修勾结?他们将血优昙给世子又是为了甚么?难道……郡王府中,有什么是醉梦阁所求的吗……” 洙赫听罢略有讶异:“阿柯为何说是‘醉梦阁’,怎的不是极乐门?难不成阿柯觉得,这是醉梦阁私下的动作?” 南柯“嗯”了一声,脸上带了些许笑意:“极乐门与笑春山在鲤洲均是大宗,我倒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和一个散修勾结的必要,更何况他们的目标是郡王府,极乐门向来眼高于顶,怎会将人间六郡放在眼中?” “即使如此,那就得看看醉梦阁现在的话事人是谁了。” 南柯抬手化出她通天楼的长老玉佩,只将神识注入其中一点,便浮出些许虚影。玲珑阁、珍宝斋、醉春楼……季北名下的产业一点点划过,南柯眯起眼在诸多小字中寻到了“醉梦阁”三个字,再向下看,阁主那一行填着“极乐门承欢峰外门三元掌事花衡”,修为乃筑基大圆满。 南柯盯着那行字,叹了口气:“……又是不认识的人呢。对了,阿赫,你昨夜还查到什么……或者遇到什么古怪的事儿吗?” 洙赫摇了摇头:“李云潇行事谨慎,他虽不避讳与清心道人往来,细节上却抹得干净。除了知道他将血优昙分给了府中女眷外,旁得便是搜了那些下人们的魂也搜不出什了。至于古怪,倒是有一件,只是也不知能不能算得上古怪。” 见洙赫皱眉说得含糊,南柯也来了兴致:“何事?” 洙赫看了她一眼道:“昨日我是夜里才行的事,在城中行走时意外发现巡夜的差役和更夫有些多……若说是因为花神节将近,官府加强了守卫,也不是解释不通。只是往日花神节都无这般阵仗……你我进城进得迟,有些事可能知道的不多,不如唤小二进来问问。” 见南柯点了点头,洙赫便传音叫了方才送茶的店小二。通天楼多有修士来往,店小二也知晓能定这天字甲等房中的人非富即贵,虽然不知这二人是不是修士,但是有钱是一定的,遂得了传召便急急忙忙进来了。南柯带了面纱背对着门,她递给洙赫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来问。 洙赫压了压眉骨,便询问了官兵增多一事。闻言那店小二道:“二位客官是刚进城罢,怪不得不知咱们少安府的事儿。这官兵增加确实事出有因,客官有所不知,咱们少安府已经连着三个月丢孩子了。” “丢孩子?” “可不是,丢的还都是十三四长成了的孩子,男娃女娃都有,那府衙门口天天都有孩子的爹娘去哭。前不久还有老两口因为孩子丢了,在家一绳子吊死了,惨死个人哟!” 听到这儿南柯又蹙起了眉,见状洙赫便赏了小二几个金银稞子,将人挥退下去了。 待小二出了房门,洙赫重设了结界,南柯也化了脸上面纱道:“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她抬头看向洙赫:“这孩子丢得怎么如此巧合,三个月前……不正是清心道人成为世子门客的时候?”言罢她猛地想起在醉梦阁贪欢时神识察觉的那一点插曲,电光火石之间她握紧了洙赫的手:“不对,这件事还是和醉梦阁有关……眼下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尚没有证据。倘若此事真与那清心道人有关,他就不是什么魔修,而是邪修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今夜我便去捉那清心妖道,阿赫,你替我盯着醉梦阁。昨夜我去时,那花衡阁主并不在,他是个要紧人物,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知道他的踪影。” 洙赫点了点头:“那清心道人周身被我设了追魂香,昨夜探到他今日会出门,你我子母蛊感应相连,届时你只需要寻那追魂香的气息便能寻到他。” 那清心道人不过筑基后期修为,南柯为伐神大圆满,与他高了一整个大境界,洙赫便也不担心她的安危,点头称是。 正事谈罢,洙赫与南柯均是松了筋骨。见洙赫眼下倦色依旧,南柯娇娇滴滴凑过去同他讨了个吻。她一手摩挲着洙赫劲瘦的腰,一旁软声耳语道:“这般辛劳,我给你好好补一补?”洙赫听罢捉了南柯在他腰间的手,又将怀中小美人打横抱起,压在床榻间一番云雨双修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