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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既获得了防治疫病的方子,又借机给秦王夏侯明挖了一个坑。但对于夏侯明来说,这两日却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被王晋抓住的几个黑衣人都已经服毒自尽,当然对他没有什么威胁。逃走的两个黑衣人虽然武艺高强,但负责帝京巡卫的虎贲军也是素有威名,万一黑衣人不小心落到王晋的手中,难保不会带来麻烦。这一头的事情还没解决,宫里又传来旨意,圣上准许了他上个月建庙的请求,只是营造之时所需的劳工需其雇佣帝京的受灾百姓。要说历代修建庙宇的王公贵族,心中一定十分笃信佛教,那也未必。便如夏侯明之所以在自己婚前提出来,要建立一座寺庙,根本也是为了在民众之间博取名望。一个笃信佛教的帝王,当然更受百姓的欢迎。何况以前修建庙宇,只需向洛阳府发一道公文,自有人为他打点妥当。他只需提供一块土地,便可坐收名利。如今圣旨一下,他却需要自己从府库中掏出零钱来雇佣百姓做工,他怎么可能不感到痛心?虽然秦地一向物产丰富,但那毕竟是当今圣上曾经呆过的地方,说不定留下了多少眼线。夏侯明在秦地的时候,一直十分克己守礼,实在没有积存下多少银钱。恐怕修一座庙宇,就会花去他好几年的积蓄。但他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圣上旨意已经送到了□□,他又如何能够推却呢?因此,他只能咬牙应了。这许多事情恰好聚集在一起,着实让夏侯明的心中不快。因此这日傍晚,他干脆带了几名小厮,着了便装出门游玩。要说夏侯明当年在帝京的时候,也是一名风流倜傥的少年。每每出现在各种宴饮上,都会成为各家贵女争相迎候的对象。那些曼妙的少女们为了博得他的青睐,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但等他被圣上发配出京,分封于秦地的时候,那些往日总是凑在他面前的贵女们,一个一个都跑得没有影子了。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也是促使夏侯明在储位之争上陡然升起斗志的原因之一。在秦地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自己永远无法回到帝京,担心自己某一日醒来,忽然接到诏书,已经被废黜为民,担心自己也像那个在神焘末年储位之争中失败的庶人郑一样,被赶到一个偏僻荒芜的地方守陵,就此度过一生。为了回到帝京,他想尽了办法。每到佳节,他一定会派遣使者带上自己亲笔书写的书信和丰厚的礼品,送给帝后以及初怀公主,乐阳公主等人。他知道圣上十分挂念秦地的民生,因此这几年间,他还主持兴修了几所学校,并且刻意避免与当地官员和军队将领的来往,以避免有闲话传出。他知道自己一向颇受帝京儒林的喜爱,为了加深这种印象,他还出资编撰了前朝儒学大家的文集。每当深夜来临,他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萦绕的便是今日又做了什么事,这些事情能否让他在回帝京的路上更进一步……当召他回京的旨意到达秦地的时候,他几乎欢喜若狂。三年!三年!三年过去了,他终于有机会再次回到帝京。此时此刻,当他站在帝京的土地上,心中仍然忍不住激动万分。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看着街上穿流而行来的新人,看着远处巍峨入云的天枢宫,夏侯明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留在这里。身为高宗皇帝的嫡长孙,谁会比他更有资格入主这座宫殿,御极天下!这一腔豪情壮志让夏侯明忘记了连日来的苦闷,重新鼓舞起了斗志。他盘算着是否要前往王家一趟。到了现在他已经看得很清楚,迎娶王雪柳的确是一招妙棋。只要王雪柳站在他的身边,那么帝京的豪门王氏也一定会站在他的身边。夏侯明再次看了一眼天枢宫的方向,然后转头朝着王家走去。虽然在选妃阅看之前,皇后问他是否有心仪的女子时,他隐隐暗示了自己心中偏向王家的女子,但实际上他对王雪柳的印象并不深。也难怪他会这样,在夏侯昭拜三师之前,他连这个堂妹都不是很放在眼里,更不会注意她身边的一个小小陪读。夏侯明只记得那是一个总跟在自己,堂妹身边的女孩子,似乎很爱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记忆。但这并不妨碍他选中王雪柳。有一个曾为皇后的姑祖母,一个现任兵部侍郎的父亲和一个掌管虎贲军的叔父,这些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再加上王家和他父亲悯仁太子的渊源,足以让他迎娶王雪柳一事显得冠冕堂皇。至于裴云,在夏侯明看来,那不过是一个为了利益,向自己谄媚的女子罢了。裴云的家世又远不及王雪柳,他从没有想过,要纳裴云为妃。如今既然已经定下了和王雪柳的婚事,他自然会好好对待这个女子。否则,王氏又怎么会为他卖力呢?对于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这件事,夏侯明却是有几分把握。他带着小厮,在绸缎店里选了些色泽鲜艳的绸缎,又买了几本新出的文集。礼物虽不贵重,却显得用了心思,派人送到了王家——夏侯明面子上还要守古礼,新婚之前绝不去见未婚妻子,也是显示自己对王雪柳的尊重。办完了这件事,夏侯明也不急着回府,又到上三军附近的酒馆转了一番,却不曾想,这一转竟让他发现了一个人。那个布衣男子,不正是昨日在洛水集上大出风头的柳智吗?夏侯明自然也知道了柳智在朝堂上坑了自己一把,还被擢升为司农丞一事。像柳智这样出身平民,毫无根基的低级官吏,夏侯明并不放在眼里——实则在他看来,柳智在今日朝堂之上的所言,多半乃是丘敦律授意的。他这样的天潢贵胄,岂能和一个连帝京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下里巴人计较。夏侯明只觉得晦气,转身便想要离开。就在此时,跟在柳智身边的小童开口了,道:“柳大人,咱们早点回去吧。校尉大人身上的伤还没好,今日还有一副药没吃呢。”柳智正摇头晃脑听酒馆里几名低级军士聊天,听到小童这样说,想到自己竟将严瑜一个伤员独自留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