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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的人,一定对他很重要。严瑜将锦袋放入怀中,抬头看到安秀的目光,微微一笑。他这样坦然,安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严瑜的师父陈睿和她父亲安毅,还有已经故去多年的段青皆是好友,她与严瑜却并不熟悉。然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商议了,因此葬了父亲之后,她便来寻严瑜。安秀担心的事乃是信州被围之前,朝廷颁下了贬斥安毅的旨意。如今安毅已经故去,生前的案子并没有昭雪。如果让父亲背负着骂名长眠于九泉之下,安秀无法心安。但她也知道,想要为父亲平反也绝非易事。她最怕的是有人借口安毅坚守信州,功过相抵,竟不再追究前事了。严瑜安静地听她说完,道:“我却并不担心。”安秀不知他为何这般有信心:“严校尉何出此言?”严瑜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定会助你成事。”他转身面朝信州城,此时城中的兵士和军户都在夏侯邡的指挥下,忙着救治伤兵,修屋理秽。这座被战火摧残了一个月的边城,终于慢慢开始复苏。终有一日,它会重新恢复九边重镇的荣光。严瑜的声音笃定而温和,给了安秀无限的勇气:“安将军是国士,自然会有人以国士之礼待之。否则,这信州城守得住一次,守不住第二次。”第二日大军开拔,取道秀水北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北卢有过交集。北军军府中,沈明看着面前的诏书,面含严霜。段林被他派出去追击延渚了——若不装个样子,恐怕过几天弹劾他的奏折便如雪花般落到圣上的案头了。刘正坤则跟着延渚的大军退到了北狄人的境内。沈明此时独自坐在案几之前,面对着召他回京的旨意,竟无人可以商议。第62章谢归沈明再无可奈何,也不得不奉诏回京。除了太极宫的诏书之外,乐阳公主还写了一封亲笔信给他,言道圣上已经告诉她,此次召沈明回京,是为了借着给夏侯明选妃的机会,给沈泰容也择一名闺秀许婚。这样一来,沈明作为沈泰容的父亲再不回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站起身来,北军军府的前堂也挂着一幅九边的地图,比夏侯昭放在芷芳殿中的那一幅更加精细,足足占据了整整一面墙。沈明的目光在帝京上逡巡许久,自从晏和七年他接掌北军以来,再也没有回过帝京。乐阳公主抱怨过几次,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言。她多多少少明白,自己的丈夫虽然已经离开了故国,但依然保有一丝南朝皇族的自尊。乐阳公主并不知道,在沈明的内心抗拒的不仅仅是在一个异族人的脚下俯首称臣,还有回到帝京这座城市时,脑海中翻滚着的屈辱回忆。即使他现在娶了夏侯氏的公主,手中握有几十万的北军,在帝京那些八姓贵族中看来,依然将他当做南朝来的降将。加之此次北狄人入侵,北军的气势完全被严瑜压倒,沈明完全快可以预想到,自己会面对多少尴尬的场面。直到暮色微垂,守在门外的侍从方才听到屋内传出大将军沉沉的声音:“明日备车,启程回京!”沈明不打算骑马回京,他可不愿意和严瑜的大军撞上,就让那小子暂时沉浸在德胜归来的喜悦中吧,且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燕国与北狄人交战百余年,素知北狄人一入草原便难以追击。加上春旱给九边带来的危害还没有消弭,百姓实在承受不起一场大战了。因此除了北军派出的段林外,其余兵马都撤回了原来的驻地。北征大军回到帝京的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因为边患和皇后的缘故,圣上取消了这一年的却霜节。帝京的公卿贵族们有些便提早出京避暑了,但更多的人却留在帝京,等待着北征大军的凯旋仪式。即便是普通老百姓也对这一场胜利津津乐道,而身在政局中的人,则更想从其中探知一些朝局的走向。要知道,秦王夏侯明已经回到帝京一个月了。若是在三年之前,圣上准会将迎接北军将领的事情交给他,而今却毫无迟疑地指派了初怀公主担当此任。人们纷纷猜测,兴宪公主之事看来便要成真了。前世,夏侯昭想过很多次,如果严瑜能从遥远的北疆归来,她会站在帝京巍峨的城门前,含笑迎接他。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反而有些恍惚了。她仍然记得,前世严瑜离开帝京的时候,恰恰也是晏和十六年。沈泰容带兵击退了北狄人的入侵,趾高气昂地回到帝京。主政的夏侯明亲自拟定了赏赐,沈泰容不仅被赐了侯爵,还直接领了羽林军。病中的圣上仿佛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下诏为夏侯昭选驸马。沈泰容早将驸马之位视为囊中之物,对待其他几个候选者颇不客气,甚至将当时一个送信给夏侯昭的候选者打伤了。身为夏侯昭的护卫,严瑜出手阻止,却被沈泰容忌恨在心。陈睿为了保护严瑜,便将他送往了边疆。为了躲开沈明的势力,陈睿选了董志城。董志城乃是西北苦寒之地,即使严瑜在信中将那里描绘出一个淳朴的世外桃源,夏侯昭也能从他偶然提及的一些小事上看出,那里的日子十分艰辛。可是她却不能也不敢将他召回帝京,午夜寂寂,她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他凯旋回来的场景。隔了一世,这个梦终于成真了!风荷捧着礼服走入殿内,便看到公主殿下已经坐在妆镜之前。如瀑的长发划过肩际,垂在身侧,公主殿下微微侧过的脸上似悲若喜,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她轻轻地道:“殿下,该为您梳妆了。”夏侯昭点了点头,风荷放下礼服,走上前来,为她挽起长发,为她插上华胜,为她点上口脂……当程俊来恭迎她的时候,妆镜中照出的已经是一个华服端丽的女子。程俊深深地低下头,道:“殿下,车辇已经备好。”一双玄色承云履移到他的面前,头顶传来夏侯昭温和而端雅的声音:“摆驾。”时隔九年,大燕再次击败了北狄的入侵。此次领兵的将军乃是初怀公主殿下墨雪卫的校尉,年未弱冠,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们为之击掌赞叹了。当身着正式朝服的初怀公主从饰以锦缎的车辇上走下来的时候,五万将士齐齐下马,朝着这位大燕最年轻同时也是最尊贵的公主下拜。虎贲军的号角声此刻听起来也变得十分浑厚,仿佛是从北方山脉间呼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