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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啸!是海啸!”惊恐的尖叫嘶吼声刺破耳膜的瞬间,一道泼天巨浪咆哮而至,转瞬间,拍上码头淹没人群,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过。栏川,末日。------题外话------十点半,三更。☆、315:他该休息了【三更】二月一日,中午。迦市,某高档住宅区。房间里,高大的男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眉头紧锁,就连在梦中,那双削薄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线条凌厉。盛雅朵的目光从他遍布胡茬的下巴上收回,叹口气,掩了房门,动作轻轻地走了出去。门外,抽烟的中年人转身过来。盛雅朵叹气:“睡了。”“你将人弄到这边来,他醒了怕是不会领情。”中年人正是迦市公安厅长盛荣,此刻他顺手将烟蒂掐灭,语重心长地说。盛雅朵抿紧唇,想了想,轻声说:“他该休息了。”距离海啸过去四天,那两人并未找到,想也知道,肯定凶多吉少。这一次6、7级深海地震发生在较远海域里,海浪冲上岸后给整个迦市都造成了颇大损伤,却也没有将一切毁于一旦。可,栏川镇首当其冲,受灾最重。那两人当时还在海上呢。有可能活吗?这答案似乎在每个人心里,偏偏程大哥不接受。从当天下午海浪退去他便开始找,一连四天四夜,没停歇、没休息,甚至在余震可能再来的时候,执拗地动用了快艇出去,这样下去,早晚精疲力尽,身体垮掉。她看不下去,给他早饭里掺了点安眠药。至于他醒来如何……盛雅朵暂时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她抬手在眉心里揉了揉,张口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倦。盛荣瞧见她这副样子也觉得怜惜,温声说:“我看你也该休息了。回房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还好。”盛雅朵朝他一笑。自己这女儿,懂事乖巧得让人心疼。盛荣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也像眼珠子似的宝贝着,此刻看着她柔弱的笑容,难免又想起一年前那件事。她能走出来,实在勇敢又难得。中年男人心头蓦地一酸,没再多说什么,出门去。他走后,盛雅朵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满脑子里都是眼下房间里躺着的那个男人。他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却并未露出丝毫鄙夷或者同情。那么高大俊美。第一次出现在她视线里,一身迷彩作战服,她睁着猩红的眼睛望过去,觉得他周身都在发光。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再相遇呢?也曾想过自残了事。可每当想起他,想起有人为救她们而丧命,便也不舍得去死,死了,便一切都不会再有。他是华人。程牧,三十二岁。家在香江市。未婚。可他即将结婚,他在那样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对一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女孩跪了下去,求婚成功。这一切,她先前已经知道了。感觉很好,祝福他。突然头疼欲裂,盛雅朵两只手抱着头,垂下眼帘,企图用这样的动作让自己心情平静一些。裤兜里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打了一个激灵。“喂。”掏出手机,她定定神唤了一声,脸色突然狠狠一愣,站起身,有些惊喜地问,“真的吗?”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脸上的喜色更浓,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连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程大哥现在睡觉着呢,要不你先通知一下跟他来的那几个人?”“好,待会见。”盛雅朵挂了电话。——黑色轿车驶出住宅区。一小时后,盛雅朵将车子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打电话。迦市目前满目疮痍,居民暂且没办法正常生活,水电也时有时无,一切才开始重建。她拨了一个电话没人接,索性收了手机,按着先前说的医院地址找过去。有人在海边发现了陶夭,不过不在栏川镇,而是在相邻县城的海滩上。不管在哪,找到了总归是好的。盛雅朵心里有些着急,急匆匆一路走,边走边想,很快,远远地看见了景久安。“景叔叔。”她笑着挥挥手,奔跑过去。景久安看见她温和地笑了笑,开口说:“真是幸运。那种情况下还能生还,简直像生命的奇迹啊。”“确定是她吗?在哪?”“我带你去。”景久安也有些意气风发,一边走一边说,“这几天你也为他们cao碎了心了。眼下人找到了,总算能放下心了。”“人没事吗?”“昏迷着,喏——”说话间两人到了医院门口临时搭建的活动房,景久安指着最边上一个小床位,笑着说,“是她吧,没什么大问题。”盛雅朵笑了笑,抬眸朝床上躺着的女孩看过去。她盖了一床薄被,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左手露在外面,手腕纤细白皙,两道划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无名指上,水蓝色的心形钻石很醒目,熠熠发光。看着看着,盛雅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看着女孩,若有所思。☆、316:对不起,他们弄错了【一更】如果,只找到了戒指呢?这一场灾难突如其来,整整四天,栏川镇统计的失踪人口近百人,这些失踪的人,有的这辈子也不会找到了呢。怎么她就这么幸运,被海浪卷上岸,还毫发无损?杳无踪迹,尸沉大海才比较正常。心里突如其来的念头将盛雅朵吓了一跳,她收回目光,突然转身往外面走去了。“朵朵?”景久安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愣了一下,匆匆跟出去问,“你要去哪?”“我出来透透气。”女孩笑着说。说完,她抬眸看天。天空很蓝,是那种好像被水洗过的澄澈的蓝色,那么蓝,像海一样。她看着看着,觉得云朵都随着蓝天波动,让她感觉天空好像变成了波浪起伏的海面,倒映着云朵,晃晃悠悠。头疼欲裂的感觉突然又袭了上来。盛雅朵一手按着太阳xue,定定神,转身又进去。病床上女孩还没醒,短发有些潮湿,几缕贴在额头上,双眸紧闭着,眼睫毛好像蝶翼一般,轻柔纤长,她的鼻梁很挺,有棱有角的,还有嘴唇,虽然微微发白,却显露出生机。这人,真的还活着呢。“景叔叔。”盛雅朵突然抬眸看向边上的男人。景久安嗯一声,便听见她用一种分外柔软的声音问:“卷上海滩的只有她一个人吗?那个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