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生得如此明艳,两腮却似带一抹病态的绯红。两道卧蚕浓眉下,一对含情脉脉的眼睛,明澈如清泉。而面容上最引人注目的,倒是那两片玫瑰含雪的朱唇,唇角微微上扬似带微笑,却又透露出漂浮的虚弱。男子来到她身边,披一身梨花雪片,翩然落下。他看向她的眼神,似笑却又含泪,神情似喜,却又满是悲戚。他生怕心情被她察觉,瞟了她一眼,便急忙将头转向一边,强抑制住内心激动,掩着嘴轻咳两声,倒是显出那双手,修长如笋,白皙如玉。“你......受伤了!”男子俯下身躯,仔细打量她一会儿后,竟开口说话,声音犹如指落丝弦,弹出潺潺流水。“这……这不是幻觉……他也不是死神……是真的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她惊讶于他那似仙,却又比仙更妖娆千倍的风姿,极想问他是谁,可张开口,喉咙却再无法声,想直起身子,四肢又已麻木得没有知觉,唯有愕然地看着他,将她受伤的腿揽入怀中,挽起她的裤管,附上朱唇,开始为她吸出毒血。“不要……不要……快停下……”她很想制止他,可这一用力,两眼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第三章心灵邀约“彤儿,快醒醒,你看屋外梨花盛放得如此美丽,不要再睡了,陪我一起去赏花好吗?”是谁在呼唤?声音如此遥远,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可这邀约虽是第一次听见,却犹如千年前,已在她耳畔回响,至今仍未停息。那声音如此熟悉,说话之人她一定认识,却怎么都记不起他是谁。她想睁开眼,或许就能见到他的面容,可眼皮沉重,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们分开。“让我睁开眼,我想看看你!”她在内心强烈渴望着,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个念头。经过无数次努力,在心念中用力一挣,双眼终于摆脱束缚,缓缓睁开了。日光很强,乍一睁眼,强光如针扎般刺激得她不得不又闭上。可她不甘心再度陷入黑暗,很快又开始试探,恨不得马上就能看清周围景物--她对这里充满好奇,只想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处,那呼唤她之人,又会是谁。挣扎许久,终于能适应光线,她见到自己正躺在一间无比精致的竹屋里,身下是一张竹床,却仅是用竹做床架,中间的床板,是一整块绿得几乎要漾出水来的翡翠。翡翠上铺有一张珍贵的白狐皮,翡翠虽寒,白狐皮却将那寒气转换成一种甘泽入心的温润。躺在柔软舒适的狐皮上,她周身的疲惫与疼痛,都融化在了这温润之中。紧临窗棂,摆放一张竹几,几上有一个白玉瓷瓶,瓶中插了几支正在盛开的梨花,阵阵清香传来,令她心旷神怡。再看自己受伤的小腿,已被人整整齐齐地用白布包扎好。伤口上不知是涂抹了什么药膏,她只觉得丝丝清凉渗入肌肤,又融进血管,整条腿虽已恢复知觉,但疼痛彻底消失,感觉里只剩了冰凉的清爽。她扭一扭身子坐了起来,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禁不住惊叫一声。原来她那身在漠北雪原奔逃时污损不堪的衫裙,已被换下,现在着的,是一件洁白的宽袖纱裙。这裙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织成,带着淡淡馨香,领口袖口均绣着精致的梨花花瓣。窗外阳光怡人,透过窗棂在竹几上洒下斑驳的碎影,周遭却寂静无人。她动动腿,试着把腿从床上挪下来,当双脚一同踏上竹地板时,她竟已能扶着床沿站起来了。她一心要找到唤她之人,既然屋里没有,或许去了屋外就能见到他。于是她艰难地倚着墙根,一瘸一拐地向外移动,同时屏住呼吸,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弄出声响,就惊扰了门外那花瓣纷飞的宁静。终于走到竹门旁,她深吸一口气,略一迟疑,伸手一把将它拉开。顿时,强烈的阳光从头顶铺泄而下,再次令她站立不稳。她急忙侧过身子,伏在门框上躲避。又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一拐一拐地走出了竹屋。这是一片被梨花占领的雪白世界。离开竹屋,她踏上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小径被厚厚的落花覆盖,路面的本色几已被完全掩去。她惊讶于走在小径上,根本无需用自己的力量提脚。当她一沾到路面,那些花瓣就如有灵性般在她脚下聚合成一个柔软的梨花台。踩在这梨花台上,双脚能被花瓣一直淹没到脚踝。等她站稳,花台便载着她,开始漂移前行。在飘香的花雪中走了好一会儿,远远地,她见到了一座攒尖顶的朱漆雕花凉亭。再靠近一点,凉亭挂楣上的三个字呈现眼前,她轻声念道:“梨花坳”。(。)第四章羽风先生(一)凉亭中,曾如神灵般降临的红衣男子,背朝她端坐。他手中捧着一本书,正读得专心。他殷红的袍襟,一直拖到凉亭阶下,被花瓣的洁白映衬如一泓鲜血流淌。她站在他身后,不知是否该打断他的专注,正在犹豫,却忽听他念诵:“一曲弦断天涯静,孤山夜雨伤怀。碳尽炉寒酒不温,卷落千行悔,往事旧成哀。烽火硝烟残梦里,君莫妄论成败。千古旌麾重相邀,梨花已盛开,故人踏花来。”“好词!”她不禁赞了一句。男子听见声音,双肩微颤,却没回头,“漠北狐毒毒性极强,一旦入心便无药可救。姑娘腿伤刚刚好转,应多静养。”他用那弦音般动人的声音说道。她却迷茫。“我……我是谁……”她如同一个孩子般腼腆,本是想问“你是谁”,彷徨间却说成了,“我是谁”。男子放下手中书,站起来,转过身。她抬起头,正触到他的目光,大脑又是一阵眩晕,这眩晕却不再是因为身体的创伤,而是他那令她熟悉的目光。“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你?”她痴痴地问,不似问那男子,倒更像在问自己。男子微笑,笑如梨花清雅,躬身施礼道:“在下漠北居士羽风,见过曦穆姑娘。”“曦穆姑娘?”她心头一惊,指着自己问:“你知道我是谁?”羽风顿了一顿,摇头道:“在下不知,只是从你身上现了这个。”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仙牌递了过来。她接过一看,牌上写着:“稽洛山曦穆彤”。稽洛山,这名字是多么熟悉!可在她好像就要捉住一抹记忆时,那记忆却又如泡沫般碎裂不见。“稽洛山是我来的地方,而我叫曦穆彤?可是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她的语气满含伤感,当那伤感落入他的眼里,竟似撩起了他的心疼。“曦穆姑娘,我想你可能是因在暴风雪中摔倒而暂时失忆,过几天就会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