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露谷没有疯人院
"拜托了, ARIES 。" 塞巴斯埋着头,用绷带缠住她鲜血直流的脚底:"下次小心点,好吗?" ARIES 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觉得焦躁的思绪长出了尖刺,像是铁丝,马上就要扎穿自己的肋骨缠住脖子。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可惜的是,鹈鹕镇没有疯人院, ARIES 便常常去拜访哈维,在吞咽安神药的同时逼迫自己回到正常生活。她疯狂的劳作,在农场周围种上大片的蔓越莓种子,一日不差的为它们浇水施肥。蔓越莓很快就成熟了,她又突然失去了采摘它们的兴致。她在台阶前常常一坐就是半个晚上,看那些藏在绿叶底下的小小果实在月光中轻轻晃动,怎么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小屋.… 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一﹣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安然接受丈夫的早安吻、和他同床共枕,或者是与他坐在同一张桌前享用早餐了。 女儿 ABBY 依然很安静,安静到有时 ARIES 会忘掉她的存在,有一回,她竟然一整天都忘记了喂她,第二早晨,她火急火燎的跑上楼去,却看见 ABBY 静静的躺在原处,锁着眉,一双大眼睛凝重的注视着她的额头,像是在审判她的失误。 这可真让她难过,但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的脚一一那里的伤口发炎了,胀大了至少一倍,guntang刺痛,混黄的脓汁不断地溢出来,浸透了整条绷带。 "恕我直言 ARIES -﹣它看起来很糟糕。"哈维低头观察着脚上的伤处:"抱歉,我能做的很有限﹣﹣我只能将它截掉了。你要做好失去一只脚的准备。 "不不不不不别这样!……" ARIES 哀求道,"求你了,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哈维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ARIES ,我无计可施。说不定……你可以自己试着割掉那些腐rou然后将脓挤出来,一点酒精和一把手术刀,它们都在柜台后面。需要我去拿过来吗?"…… ARIES 同意了。 那天晚上,她带着手术刀和酒精一瘸一拐的躲进浴室,墨绿色的浴帘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黑影,费力的拆开绷带,一股腐烂的恶臭顿时钻进她的鼻腔。 那伤口看起来可怕极了,白色烂rou上悬挂着黄脓和血渍,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变紫。她试着用棉签轻轻擦了擦伤口表面,几乎没什么感觉,只有轻微的胀痛隐约从皮肤深处传来一一 应该不会很疼,应该。 深吸一口气, ARIES 下定决心,汗湿的手指攥紧刀柄,稍微用力,刀锋便悄无声息的滑了进去...... 尖锐的剧痛炸开了,像是钢针猛扎进大脑。疼痛超出了预期,她大叫一声,伤腿向前一抽,下意识丢下刀子,手臂剧烈颤抖起来。 鲜血混合着脓浆从伤处涌出,滴滴答答的落上地板。 ARIES 大喘了一阵,撑起身,但还是咬牙坐回原处。 她找来一根带子缚上双腿,附身拾起手术刀,用力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右臂依旧哆嗦个不停,她使用另一只手死死摁任它…… "...天啊….."她真想大哭。 .…腐烂血腥的强烈味道在狭小的浴室弥漫,苍蝇闻讯而来,环绕着她嗡嗡打转。 ARIES 瘫软在地,汗流浃背,视线模糊,万幸的是,漫长的痛苦结束了。 她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强撑起来,抽着鼻子,湿透的内衣传来一阵阵凉意。她用棉花止血,又试着为自己缝合伤口,却忽地看有个东西在那里闪闪发光。 .找到我.… 一串字母毫无征兆的浮出脑海。 ARIES 晃了晃头,俯下身,看见那异物就藏在伤口深处的嫩rou里边缘泛着红光。她以为是新涌出的鲜血,后来又觉得是一根倒刺,便找来支镊子,小心翼翼的探进伤口,忍住疼痛将它缓缓拔出体外。 "刺啦。"轻微的刮擦声。 ——那是一把钥匙,一把小小的沾满血锈的金属钥匙。 "?......怎么回事......?" ARIES 呼吸一滞,指尖一松,"叮"的一声轻响,钥匙精确无比的坠入掌心﹣﹣它带着自己的体温,重量轻得出奇,一圈歪曲模糊的细小字符被深深刻在钥柄上。 "此匙……将启……之门?...... ARIES 轻念出声: "…溃烂至深之地……即亘古自由...." 语音未落,钥匙却骤然guntang起来,像是要灼穿她的掌心。 ARIES 一惊,猛地将它扔下,毛骨悚然之感森森爬上背脊。 .....来吧..... 脑中的字符再度出现了。 .......找到我 ARI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