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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大头都被三叔爷打着要负责族田、祖祠的旗号给占了,五老太太家跟在三叔爷后摇旗呐喊,也尝到不少甜头。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纵然五老太太能说会道,一时也呐呐无言。“若是忘了,我这里还留有当年的分家文书。二位要不要看看?”徐老夫人示意碧螺将桌上的分家文书呈给二人。分家文书县衙都有备份,也不怕他们恼羞成怒撕掉。“这偌大的家业,都是老头子拼死拼活挣下的。”三叔爷咳嗽一声,道:“自古以来,产业夫死子继。如今徐昌宗关在大牢里,徐昌荣做官,族里我们老一辈都在。这产业是不是要变卖,自然是族里说了算。”这是拿辈分来压人了。徐老夫人冷哼一声:“我有两个儿子,你们都能说出这话,巴不得我儿早死不成?当年我老头子早死,也是你们逼出来的。逼死老的如今又想逼死小的?每年上交给族里的年礼,都喂狗吃了不成?”一句比一句更恨。☆、第11章报恩三叔爷和五老太太没想到,徐老夫人也能说出这等市井泼妇的话,气氛尴尬。五老太太赶紧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伤和气的话。”“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变卖产业就是为了救徐昌宗父子,族里这些算计不过是为了多捞些银钱。是人命重要还是银钱重要,你们自己衡量。如若坚持要挡着,到时人救不出来,我能吃了你们。”徐老夫人面色狠厉,“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五老太太闻言瑟缩,三叔爷道:“事情没到那一步,这么大的产业要变卖,族里是必然要过问的。这样,你拿个章程出来。”至此,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徐老夫人手里。闻言,示意碧螺拿出另一份契约给二人过目,五老太太并不认识,由三叔爷念给她听。契约上写:一、徐昌宗一脉因经营困难,变卖名下产业二、变卖产业所得银钱,上交一万两白银给徐氏宗族三、其后徐昌宗一脉的产业,无论兴旺衰败,均与徐氏宗族无关这文书是徐婉真与徐老太太商议后拟定的,在这个朝代,宗族关系有时是比官府还有用。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族内的产业争夺,官府通常怕惹麻烦上身,不予过问。族长、族老对族内子弟有处置权,能借机用一万两买来以后的清净,也算值得。五老太太心头暗喜,看徐老夫人如此强势,还怕分不到一杯羹。没想到她肯拿一万两出来,脸上露出喜色。三叔爷看了一眼五老太太,无知蠢妇!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万两白银对徐家大房来说,只是一根粗一点的汗毛。第三条才是厉害之处,此后大房要是再兴旺发达,可就与宗族无关了。不过看徐老夫人鱼死网破的样子,没必要跟她较劲。大房能不能再发达,尚属未知之数,能拿一万两回去,在族里自己面上也有光。便道:“兹事体大,我还需回去禀报族长。有消息了再打发人来。”徐老夫人心知徐氏宗族的族长只是个摆设,三叔爷才是真正管事的人。他这样说了,基本这事就定了。让玉露送客,将茶叶和茶壶用礼盒装好交给两人,五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待两人走后,徐婉真从花厅的影壁后出来。徐老夫人让她隐身其后,看她如何与族人交锋,历练历练。徐老夫人先是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再是送上重礼,让三叔爷和五老太太的气势一而鼓、再而竭。面对质问先从道理上反驳,再摆出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气势,将两人的心理预期降到最低。先抑后扬,在两人以为没有好结果时,给对方一颗甜枣,最后宾主尽欢。这其中手段,让三叔爷和五老太太应接不暇,实在是让徐婉真心下佩服。见徐婉真一脸仰慕神色,徐老夫人笑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是两个乡下财主,如何会怯场?想当年,你曾祖父面对当朝宰相,也势均力敌。”徐婉真道:“祖母,孙女想听您讲讲曾祖父的事情。”徐老夫人陷入回忆:“当年我还是小姑娘,你曾祖父是国子监祭酒,管着好多太学生。秋高气爽的时候,在国槐树下都会聚集很多太学生激昂论文,抨击时事,真真是意气风发。其中最出色的一位名唤高朗,雄辩之才无人能及,后来成为了我的姐夫。”徐婉真不由心驰神往,那是多令人向往的一个盛况。“可惜了,”徐老夫人声音低沉下来:“那等景象再也见不到啦。御史台告发太学生言论犯忌,引发了文官集团的内讧,你曾祖父因此获罪被贬斥。如今的国子监,已经沦为权贵勋爵子弟谋出身的地方,就连有势力的皇商,花足够的银钱就能捐个监生。真正十年寒窗的读书人,宁愿自己埋头苦读,也不屑于国子监生这个身份。太学生这个雅称,已沦为过去。”徐婉真见状安慰道:“曾祖父如今开设书院,想必也是极惬意的。”徐老夫人点头笑道:“当下想必更符合他的性子。你去了,替我好好尽孝。”徐婉真轻声应了。徐家要变卖产业的消息,几日之间传遍苏州城,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感恩徐家的百姓无不扼腕叹息,也不乏额手称庆者。对于整个江南道的纺织行当来讲,龙头徐家的倒下,意味着整个行当的重新洗牌。一时间,布庄、丝绸行、绣坊的东家掌柜奔走往来,无不想从中分得一杯羹。有实力的商人更是瞄准了行业龙头的位置。黑狗子留心徐家一举一动,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忙赶回云雾村与阿娘商议。“变卖产业?知道为什么吗?”黑狗子道:“我听传言说,卖了产业筹集银钱,是为了救徐家大房父子。”妇人边思索边道:“为娘想来,要去救人,必然要先到京城。你以前说过,徐家三房已分出去单过,二房又远在河东道。”蓦然一惊:“难道是老太太和大小姐去?”黑狗子愕然道:“不会吧?老太太年纪大了,大小姐又那么小,听说前不久订好的亲事都退了。”妇人着急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老弱妇孺,无论是谁,上京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黑狗子忽然想起一事,“徐家大夫人下葬那段时间,河道上还在闹水匪。”急的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妇人沉思片刻,道:“黑狗子,徐家大夫人救为娘一命,恩重如山。如今,我们就一命抵一命。”说着,眼中泛起泪光,“我们别的没有,唯你有两把子力气。就去徐家自卖自身,护着徐家祖孙往京城去吧!”语气哽咽难言。黑狗子如遭雷击:“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