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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乎的,整个人都融掉了。哎,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全线崩溃……昏迷的时候,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我半睡半醒,听见曾经进出南苑的人。我听见,我娘的怒火,南宫夫人的坚持,湄儿的哭声,司徒薇儿的软软声音,还有敏德——那个雪北国王世子……雪北国虽然一直同我国交好,但是暗地里还有不明确的异动。我越来越不明白南宫澈想要怎么样。身为将军,位高多讳,不得不防……不过,南宫澈是光韶王朝最最最混蛋的将军,我真的很讨厌他啊。“将军大人,能不能快点……兵书上说兵贵神速,速战速决,无往不利……”“是吗?哪本兵书?南宫透什么时候开始认真读书?”“是的,小人是文盲,小人就认得两个字……就是知道,孤军深入是用兵大忌,呜呜,不好……”“这是诱敌之计……本将军自幼受大将军府南宫家教导……战场是持久战,持久战,哪方笑到最后才是胜利……本将军就喜欢围城屠杀,寸寸剥夺……”“你残暴不仁!”我哭!脑子里面所有人和事都被他杀得片甲不留,顿时哀鸿片野,生灵涂炭……“在想什么呢?”事后,南宫澈热汗淋淋,手脚纠缠还不舍得放开我:“明鸣明天大婚,明鸣给你请柬了,在我的桌子上。你累的话,就在家里睡觉,不要去。最好就是不要去……”“我去。”我推开他。两个人全身黏糊糊的,他还要搂着我……他知不知道这样很难受。“好好,你去,就跟着我一起去。”“不要,老明请我是因为我是他同僚,不是请南宫将军你的meimei。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我全身软绵绵的,手脚无力,腰背酸软,只能爬到床边缘。我伸手摸着床下,也不知道是他的衣服还是我的衣服,就捞一件起来。南宫澈哎了一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光溜溜的背:“不许同明鸣走得太近。”我歧视南宫澈这种小心眼的男人。我爬下床:“老明都成亲了。”南宫澈闷着咯咯笑:“我也成亲了。”我一把将衣服甩到他可厌可恶的笑脸上。谁,谁,谁勾引谁?“那么你自己小心一点,准时回家,可不许喝太多酒。”南宫澈拉住我的手,重新拉回去床上,以手臂盖着我的背,舔着我的胳肢侧腰阵阵敏感:“原来还有力气呢。小透,不如再来一次……”??滴滴答答的雨声打着屋檐和水池,叮叮咚咚地,扫过一阵及时雨,阴霾和清冷都一扫而空。我爬起来的时候还算很早,肚子饿得不行。小豆芽送过来的早点,足够让我精神大振。吃了几天几夜的菜粥,终于有点能够饱暖肚子的面食和团子,还有一罐子我最喜欢的酸菜。我看着面条上面浮着的鸡蛋和rou就流口水,但是小豆芽移开了面碗,就给我大碗白米粥——“面食是少爷的,粥才是小姐的。”我把筷子一拍:“你丫头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小豆芽要给我脸色看,但是看到南宫澈走进来,她就向我不满地嘟了一下嘴皮子就退出去。南宫澈就在我的怒视中,安静地在对面坐下,银丝线的祥云黑色袖子罩着长长的手指,端着他的碗,摸着筷子,动作优雅无声,正如任何一个平常的早晨。我看他一身深紫色的朝服,穿得有模有样的:“应该吃过之后再换衣服。这布料脏了不能洗,好好的衣服就废了。”南宫澈把面食分到空碗,连同筷子递给我,笑着说:“谁叫你还在睡觉。”我拿自己的筷子,才不要他的。我啜了一根面条,一边吃一边说:“我睡觉碍着你啦,你大可以叫醒我……”我埋头吃面,用手腕遮住脸上微微的烧红。可恶啊,真的太可恶,南宫透你的厚脸皮不是号称铜墙铁壁吗,怎么会两下子就烧个红透,你脸红个啥呢?——如果南宫澈吃过饭才换衣服,就不能同我一起吃早饭;偏偏他又不舍得叫醒我……南宫澈把他碗里的rou片,一片一片拨到我的碗里面。我努力撕扯着rou片,外面就传来吵嚷声音。我听着是司徒恩恩的声音。我的心噗通一下掉了,南宫澈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手按着我的脑袋,揉了两下,不让我起来:“你继续吃,我出去就可以了。你不要出来。”我就埋着脸不吭声。南宫澈走出去,听不出声音的好坏:“娘,早啊,请坐。小豆芽,给夫人沏茶。”我哪里还能继续吃面,侧着耳朵听。“不用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的话,就让我带小透走。”“小透没有痊愈,不宜移动。”“我去看看。”“小透还睡着。”我听着南宫澈这说辞,暗自感叹:我大哥学坏了,他撒谎居然比我还要厉害。司徒恩恩哪里是容易忽悠的,果然她就生气了:“是小透没有病好,还是你不想让我看到,你把她——欺负得——有多么的惨?!”南宫澈居然一点也不让,依旧冷定着:“娘,你不能进去。”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耳光。我听着“噼啪”的声音,耳腮都痛了。我偷偷爬到了屏风缝隙,只是怎么努力都看不见外面。司徒恩恩的声音都气抖了:“我是你娘,你还把我当娘的话,就让小透跟我走!我才是南宫家的夫人,小透必须跟我走!”“南宫夫人?”南宫澈的声音冷峭着,“南宫夫人,难道忘记了吗,你不是我娘。”“……”“南宫夫人,小透不能走。南宫夫人看不过眼,大可以离开南宫家!”南宫澈一字一句地说,“来人,送南宫夫人出去。”我这脑子一定坏掉,久久不能镇定下来。不过,南宫澈回来之前,我就安安静静坐回去吃面。他把碗里挑出一波面条到我的碗里,继续闷闷地吃着自己的碗。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相对无语,各有心思。我不分好坏地吃着,偶然偷偷看南宫澈,完全吃不出味道。南宫澈的清俊脸皮子上巴掌印,有三道手指甲的伤痕。这些刮痕真深,月牙状的指甲印,见血了。不知道南宫澈痛不痛,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痛。我去翻出一些刀伤清凉药膏,蘸着手指上,就涂到他的伤痕:“忍着点,痛不痛?”司徒恩恩很爱儿子,从来没有打过他。母慈子孝,说的大概就是他们。为何“母慈子孝”不是真正的母子呢?我慢慢涂均匀,可不能让我大哥漂亮的脸蛋上留疤痕:“这个药膏管用,我以前常用,三四天就好,不怕。”是啊,以前每次同南宫澈打架,我娘会同我涂这种药膏。我身上都没有一点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