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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被傅疏送去了淮南。陡然变得残暴嗜杀的君王引得帝京上下人心惶惶,再加之兵变四起,又碍于帝王心思迟迟不敢上报,大燕的天下风雨飘摇了起来。内心期盼的美人进宫,又偏偏冷若冰霜不肯一笑,文帝喝令朝野设法博美人一笑。也不知是宫中何许人出了个主意,文帝大悦,拥着傅明珠站在高台处,即刻下令被迫穿上女装的大臣们应歌起舞。朝中重臣,最年轻都是三十出头,一群平日里衣冠楚楚正气凛然的大臣突然换上女装翩翩起舞,怎么看怎么滑稽。傅明珠冷冷的看着下方,倏尔掩唇大笑了起来,带着癫狂和喜悦,连着文帝都被感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饶是文帝严令,又杀光了在场的宫人,今日之事依然是传了出去,得知消息的安平郡主扬天大笑,指着傅疏连声说了三个好字。帝京人心惶惶,傅家依然。薛邵兵变之前,苏意就已经在和傅老爷商讨归去,最终定了蜀地,今天一大早,傅家就在准备举家搬迁。“到了蜀地,若是遇到为难之处,用此物即可。”苏意整理了傅曾青的帏帽,将一块玉佩给了她。“我不去。”傅曾青没有接,作势要将头上的帏帽掀开。苏意赶紧伸手捂住,在确定四周并无旁人后,低声说道:“帝京时局特殊,早有战乱,我向你保证,三个月内我必定到蜀地。”帏帽遮掩的美眸冷然一瞪,“我只是不想走,与你有何干系。”苏意没接声,扶着傅曾青上了马车,又亲自将其送出城外十里才回。偌大的帝京城,少有人言语,多数闭门不出。天道书院内,由于文帝和姜后的到来气氛微妙了起来。一帝一后高坐主位,周围禁卫围绕,宫女袅娜,满地跪着的天道书院弟子匍匐在地不敢窥视天颜。孔行知匆匆赶来,只微微行礼,“陛下前来,所为何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老师看来,何处是朕去不得的地方。”文帝倨傲,对这个之前一心辅佐自己登上帝位的老师已然没了之前的孺沐。更何况,傅疏说的很对,他能帮助自己登上帝位,也能帮助别人登上帝位,孔行知是天下安定的障碍。孔行知在天道书院数十年,门生遍及天下,文帝一直一来都是畏惧的,但他一直想做一个好皇帝,这种诛杀师长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不过,明珠儿说的很有道理,老师年事已高,他只是来接老师去宫中安度晚年,这是尽的孝道。“草民不敢。”孔行知拱手,“陛下驾临,吾等本该大礼为迎,眼下之情,万望陛下恕罪。”“老师这就说错了,您是朕的老师,朕身为您的学生,又岂敢让老师大礼相迎,今日来此是特来看望老师,虚礼就不必了。”他说的谦逊而客套,好似对孔行知这个老师分外敬重。姜后轻轻的瞥去,又默默的将目光投向这位大燕的‘圣人’,心中无不叹息。“多谢陛下。”“嗯。”文帝点了点头,却突然目光一惊,“多日不见,老师因何多生了如许白发。”孔行知恭敬作答,“草民年岁大了,自然比不得陛下龙马精神。”文帝直摇头,又莫名的哀愁,“也是朕的不是,让老师一人处理天道书院大小事务,累及了老师,朕今日想来,实在愧对,朕今日迎了老师入宫,亚父之礼以待,老师也好安享晚安,至于书院,就交给傅丞相全权负责,您看可好?”匍匐在地的书院弟子呼吸一窒,孔行知波澜不惊,应声道:“陛下悯草民之微绩,草民感恩肺腑,然草民一介布衣,得天子以师礼相待已是惶恐,亚父之称,草民万不敢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孔行知匍匐在地,言辞恳切。如今天下早已刀兵四起,文帝此番作为不过是为拉拢天下文人,更重要的还是控制孔行知的行动,孔行知深知其中道理,斟酌着言辞不敢说错一字。文帝并未因孔行知一番深切的言论而开心,反而觉得孔行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忤逆自己,扬眉冷眼,“老师是觉得朕做的不对。”“是臣不敢受。”“老师您尽可以放心,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说了您受得起您就受得起,朕不是一个喜欢被拒绝的人,老师您是读书人,应当知晓何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文帝抬手在一众学子面前洋洋挥过,其中的威胁意味极浓。“禀陛下……”“谢辞,闭嘴。”孔行知呵斥。谢辞站立,拱手行礼并不退却,“草民自认为谢丞相不足以管理天道书院。”“你是何人?”“草民谢辞,乃天道书院学子。”“抬起头来。”未及弱冠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尤一一双眼,似秋水明丽,即使面对帝王,也不见有任何的畏惧。文帝侧身凑到姜后身边,道:“你看,若是做女子打扮可算得上佳人。”姜后这才漫不经心的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谢辞,又想起前些日子里那些大臣的舞姬打扮,当即笑出了声,“果然绝色也。”谢辞气红了脸,憋着满腔的怒气说不出一句话。在场的学子袖中双拳紧握,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忍耐。文帝和姜后调笑些许,文帝扯着眼,指着谢辞开口:“老师,不若将他也一并带入宫中,可好?”孔行知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闭上双眼,因着头埋下,看不到他的神情。这件事情最终以孔行知答应入宫告终,送走了文帝和姜后,孔行知是扶着身边的路明州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苏意呢?”“苏意去了傅家。”应东来回答,“我立刻下山去寻。”应东来说完,即刻有人附和,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准备去寻苏意,只是没人寻到苏意。等苏意回到书院天已经黑了下来,面对院子里的一众师兄弟苏意并未感到意外。“天色已晚,各位师兄师弟还请早些休息。”面对围过来的师兄弟,他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姿态,好似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苏意,今日那昏君来了书院,以书院做要挟威胁老师进宫。”应东来道,“那昏君本就是六亲不认的主,和老师又哪里有什么师徒情分,不过是想着在天下的声望罢了。”“若是老师入了宫,做了帝王亚父,傅疏又接管了天道书院,这可如何是好。”苏意安静的听应东来说完,这才接声,“无事,明日便有结果,各位师兄师弟不必担心。”“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年长的学子开口,全然不满苏意的说辞,“你是老师的亲传弟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