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169 执手相望别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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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知自己战败的当下,刘咸命麾下将士一把火烧了皇宫,然则此刻的他早已眾叛亲离,除去由他亲自点燃的玉门楼之外,其馀几个点不是压根儿没放成,就是给尚有几分良知的己军将士给扑灭。 此事不过又一次证明了,单靠权势利诱所集结而成的营伍,到头来也不过是乌合之眾罢了。 斜阳西下,在将士与城中百姓合力整顿之下,终于勉强恢復部分样貌,得以迎接真正的西荻王,年仅三岁的刘弘进宫。 年少无知的他在女眷的搀扶下入殿,在百官仰望祝贺声下登上王位;儿子既已登基为王,布塔娜理所当然封为太后,并依先王遗詔领受摄政之权,在幼主羽翼未丰之前,掌管一切赏罚权责。 都庆府适才经歷了一场大战,百废待举;布塔娜连夜先行奖赏此回率兵来助、围城有功的将领,其馀士卒则暂且屯于城外,邻近百姓纷纷献上牛羊米粟,藉此设宴犒赏将士;都城自此解除宵禁,使百姓得以正常作息。 而聿珏、湘君直至此刻才终于乘车入宫,拜见布塔娜。 聿珏随着女眷进入西荻内廷,而换上礼袍的布塔娜已经于殿前等待了。 「恭喜布姊姊、贺喜布姊姊!」她拾级而上,与布塔娜双手交握;征战了一整天,先是歷经百官祝贺,后是安排诸将行赏,布塔娜脸上虽显疲态,心情只怕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欢快了。「瞧我……一时忘形了,该称呼您一声太后。」 「免礼、免礼!聿珏,快起来!」布塔娜亲手牵起聿珏,两人一齐步入大殿,「这次多亏你领兵来援,若非你先为我打头阵立首功,后又愿意借调我兵力,此番围城,只怕没像这般轻松容易!」 聿珏掩唇而笑,「太后过奖了,此回围城,无非是您用兵如神,咱们这边的功劳全归在褚将军、司徒将军,还有……」她回眸望向湘君,展顏一笑,「藺大人!我只不过是出了点计策罢了。」 「聿珏当真是过谦了……也罢!不过即便得胜了,咱们往后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都城内外多遭损毁,折损兵员不说,也还要找个机会祭拜先王,搁置许久的政事更刻不容缓。」布塔娜敛起笑意,「今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湘君听出布塔娜是在赶她们走,不满的唇角微掀。聿珏则是笑得云淡风轻,「自然是回到大煌去做我该做之事……约莫再歇息个一两日,处理伤兵、整妥兵器錙重后,就要啟程了。」 布塔娜闻言松了一口气,「如果欠缺什么,你儘管开口无妨……咱们能给的东西不多,至少药材、粮草等物还足够的!」 「如此甚好!目前褚将军正在加紧清点物资,等明儿个有需要补的,再来请求您资助一二。」 「聿珏……你这回返回大煌,要面对的险境只怕不比我轻松。」布塔娜难掩忧心的叹息着,「只可惜我心有馀而力不足,无法拨兵相助……」 「布姊姊有这个心意便足矣!对您而言,夺回摄政之权只是考验的开始;我与湘君能懂得怎生安顿,更何况还有我夫君在……您不必为我们掛心!」见她说得大气,布塔娜不禁有些羞愧,唯恐二人听出她话里深意。 两人行经大殿,聿珏见着了西荻王座与殿内摆设,称讚了一番,「今晚你们就是我的贵客,人都入城了,何不乾脆在这儿住上一晚?明儿个随我领着文武百官祭拜先王,我再派兵送你们出城?」 「这……」聿珏于是面有难色。 「太后的盛情,我们心领了;此番入宫仅是为了祝贺您与大王,不欲多作打扰,咱们还是出城回营寨过夜才好。」 布塔娜望向抢白的湘君,正色道:「藺大人多虑了,都城在本宫一声令下已解除宵禁;如今百姓与将士于城内欢欣祝贺,或恐又有仍不服本宫号令,怀有异心者仍在暗处蠢动,相较于此刻强行出城,留在宫里安全得多。聿珏以为呢?」 气氛顿时显得紧绷,聿珏遥望着殿前的西荻卫士,以及随她们而行的宫廷禁军;思索了一会儿,勾唇笑道:「既然布姊姊替咱们如此着想,我们是却之不恭了,就依您的意思罢!」 布塔娜拊掌而笑,满心欢喜地牵起聿珏的手来,「来!你们远道而来,我已经设下宴席,咱们今晚好生喝几杯,不醉不欢!」 * 布塔娜是真心摆宴答谢聿珏,席间佳餚美酿不断,只可惜因战事方休,宫中舞伎乐师等尽皆逃逸,徒馀谈天笑语与觥筹交错的轻响声。 然而折腾了整天,布塔娜倦极却又贪杯,与儿子抱在一块儿睡得不省人事;女眷窃笑着边搂着母子俩入殿安歇,一场宴席于是草草散了。 「我去捎个信给褚将军,顺便知会他们明日进城取粮。」湘君望向娜仁其木格,「你能替我带聿珏进房里歇息么?」 聿珏与布塔娜频频对饮,喝得有几分薄醉,娜仁其木格一手揽住她,立刻应承下来,「能行的。」 聿珏美眸半敛,秀气的打了个酒嗝,「湘君……你要去哪?」 「写张短笺;我去去就回。」湘君爱怜的轻抚聿珏脸面,随即快步奔向宫门。 娜仁其木格目送湘君离去,回头搀着她,抿嘴一笑。「聿珏,来,我先带着你歇下。」 两位宫人一前一后,提灯引路,娜仁其木格搀着聿珏,小步小步着走,触目所及尽皆陌生,多亏有聿珏相伴,稍稍降低了不安。 「想不到你竟然喝得这么醉!你来察哈尔这么些年,我从没见过你喝成这样。」尤其是还不懂族语的时候,更是近乎滴酒不沾。 「高兴嘛……」聿珏脑袋还算清楚,只是手脚暖呼,也有些绵软不听使唤。「席间,没什么机会与你说话……这十多日你倒安分,我想找你……也没法子。」 「找我?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了湘君姑娘,还记得我这姊妹么?」她故意揶揄,宫人停下脚步,对她们行了个礼;此厢距离太后母子的寝殿并不甚远,摆设也很是雅緻富丽。「到了!来,小心门槛。」 「湘君是湘君呀!」聿珏娇憨的朝她一笑,「太后方才对我说的话不知你是否听见……」 「什么话?」她们坐得虽近,可她的心思几乎全在阿日善身上,刘弘与她相处月馀也称得上熟悉,还来向她撒娇。 「她说大权虽然牢握在手,可惜没个知己亲信相伴……你们夫妻俩如果愿意,大可留在西荻朝廷任官。」聿珏又打了嗝,没察觉娜仁其木格身躯微僵。「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大概不行吧!」 「怎么说?」她勉强一笑,扶聿珏在床榻上落座;弯腰去脱她靴子。 「我跟太后说,岱钦一脉单传,阿日善是旗主……你就是旗主夫人了!察哈尔旗……怎少得了你们俩?」 「话是这么说没错。」娜仁其木格使劲脱下其中一隻靴,不经意掉出玄铁短匕;她赶忙又替聿珏收妥,再问:「太后她怎么说?」 「她说她知道……那模样当真让人心疼。」聿珏笑容微敛,半瞇着眼不住点头,她好容易才脱去左靴,连忙扶住差点掉下床来的聿珏,让他躺得服服贴贴。 「别说太后捨不得你们夫妻……我也是呀。」 替她解下披风的娜仁其木格顺势摺妥,瞧她睁大双眼,噘着唇的模样煞是苦恼。「可惜你还有夫君跟孩子要顾,我俩感情虽好,可我也捨不得离开爹娘、捨不得放弃族人……阿日善一定也是一样的!」 「也是。」聿珏淡淡的笑道,轻轻闭上眼来。她伸手去碰聿珏仍掛着的银手环,触摸着断口,接着小心翼翼的拔下后,套进自己的右腕。 「原谅我事到临头收回一只……你可得好生保重。」抚摸她戴在右拇指的碧玉扳指;娜仁其木格眼眶泛红,随意抹着脸起身,并把还留有聿珏体温的银手环藏进袖里,才一踏出房门,湘君便已大步迎了上来。 「她睡着了?」 「嗯……」湘君正打算进门,她冷不防喊了一声,「湘君姑娘……等聿珏醒来后,你跟她说,我留了其中一只。」她露出藏于袖间的手环,「我只消看见它,便要想起她这个好姊妹。」 那银手环是一对的,两人各留一只,当真恰如其分。「说得好像以后不会再见似的。」 「我与阿日善今后要回察哈尔,不管是太后也好,聿珏也好,都不是说见就见的。」娜仁其木格哽咽着,末了抹了抹脸面,「虽然不想承认……多谢你出征之前那席当头棒喝!」 「这声谢就不必了;你夫君还留在殿前,快去找他罢!」湘君目送她离去,这才入内关上房门。 和衣脱靴,她吹息其中一枚灯火,翻身上床时才发现聿珏睁着大眼,眼角兀自流下清泪。「你没睡?」 「只是喝那几杯焉能醉倒?」聿珏朱唇微抿,「你是故意给咱们两人话别的机会,是不?」 湘君耸肩,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愧疚,「你还不是故意装作喝醉?」她翻身覆住聿珏,伸手拉去腰带。「与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说布姊姊希望留她们夫妻在身边相伴。」聿珏撩开右腕,上头的银手环已去到娜仁其木格身边。 「她不会愿意的啦。」她又替聿珏脱下外袍,仅馀轻薄襦衣,「真是的……瞧见你为他人落泪,真叫我情何以堪。」 「嗯?湘君……唔。」她闭上眼,而湘君的吻轻如蝉翼,如点水般洒落在她的唇畔,而后探出舌尖,与她共享酒香。 「我从没对你坦白,在得知你可能命丧大漠时,我为你流过多少眼泪……不只是我,谷将军、褚将军,乃至于朝暘公主都是。」湘君以指点她絳唇,顺着下顎、脖颈蜿蜒,滑过锁骨与鸟笛,来到心口上的刀伤。 刀疤经手环阻隔,没能真正割开心口,可刀刃陷入皮rou,仍留下断断续续的疤痕;伤口业已结痂,轻抚已不会造成任何痛楚。湘君低头含住伤痕,引起聿珏一阵酥痒颤慄;她羞涩低喊,伸手扣住湘君脖颈,「湘君……」 「你也一定因与我分隔两地而哭,只是我没看见。」湘君亲吻着,最后将身躯微热的她紧收入怀。「对不起……我明白你把我看得有多要紧;经过这么些年,我的心胸变小了,以前那些个什么……愿意看你出嫁之后与夫君相偎相依,甚至行夫妻之礼的雍容大度都已消磨殆尽。」 丽眸紧锁着怀里的人儿,在唇舌交缠之际翻转两人间的上下地位,任凭聿珏的发香、体温包覆着自己。「我很难再想像必须与他人分享你,甚至仅是看你平白为她人掉泪都让我心疼……」 聿珏反而笑了,抹去眼泪后,心甘情愿地趴躺在湘君身上,「好个鸡肠鸟肚的藺湘君!远比那个雍容大度的你要诚实可爱得多了……我喜欢。」 湘君张嘴轻咬她颈项,「你这时才说不喜欢也不成了……」她勾住襦衣,覆满厚茧的手温柔包覆着聿珏巧肩,总是清冷的眸间静静燃起炽热慾火。「让我爱你!」 聿珏连眼儿都笑了,噘起唇道:「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