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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也不让拆迁,但说起来光鲜,实际上住在里头,苦不堪言。下雨天渗水,艳阳天潮湿,晒个衣服都容易发霉。祝山海很爽快,开口便是,“要么把房子给我,你们搬出去;要么房子归你们,你出三十万给我。”三十万。别说三十万了,就是一万块钱,姜瑜都拿不出来。那要是搬出去呢?搬出去,住哪?一直住在二姨家叨扰人家?一桩离婚官司打上法庭,祝清晨与父亲对簿公堂,一桩桩一件件把这些年来的家暴事件陈述出来,包括祝山海出轨的事情,巨细靡遗都说了。可法律有空子。法律保护不了她和姜瑜。离婚法清清楚楚规定,若要以一方出轨为由,要求不平分财产,须得提供确凿的出轨证据。律师说得很清楚:“这个证据,必须是捉jian在床,聊天记录不算,他人的言论也不算。”于是半年来,开了三次庭,花了大笔律师费、诉讼费,法院始终判决夫妻双方平分家产。祝清晨迫不得已,开始四处奔波找证据。可这婚一日没离,祝山海就有权回家,一回去就是砸东砸西,剪电话线网线,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祝清晨没回俞市,就待在沧县,一面接些独立摄影师的活,给人拍婚纱照、艺术写真,一面忙于奔波这事。秋末的时候,她打听到祝山海与那女人在城南租了个旧房子,同住一起。马不停蹄赶了去。然而去了好几次,祝山海都很警觉,永远把她打出门,恨不能把相机都砸了。她也根本拍不了什么实质性证据。法律冷冰冰摆在那,像座山,她哪可能跨越大山拍到祝山海与那女人上床的画面?离婚的事就这么僵持着。眨眼间就到了初冬。立冬那日,沧县的温度降至新低,阴冷刺骨。祝清晨与姜瑜在家吃晚饭。因姜瑜从超市下班回来,已是夜里九点,这顿晚饭吃得极晚。两人对坐,正吃着,门外有人砰砰敲门。与其说敲门,倒不如说是砸门,力道之大,这老屋老瓦都像是要被他敲动一般。两人立马变了脸色。祝清晨起身凑到猫眼前,果不其然,外头站着祝山海。自打开始打官司,她就换了老屋的锁,防止祝山海回来。可婚一直没离没成,祝山海拿不到钱,每月依然都会来闹上一出。这回,他在外头砰砰敲门,久敲不开,扯着嗓门嚷嚷:“给老子开门!”祝清晨站在门后,冷冰冰说:“我老子早死了,打从我落下娘胎,就没见过他。”论如何激怒人,祝清晨有的是办法。果不其然,祝山海暴怒,砸门声更大了。一个院里的邻居都被惊动。街坊邻居几十年,无人不知他们家这点腌臜事,纷纷打开窗子看,也不出来。出来做什么呢?帮不上忙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们早就被这家人一出接一出的瞎闹腾搞得心烦意乱。右手边那户人家姓张,中年女人探了个头出来,不耐烦地叫了句:“那边的,小点声!我女儿明年高考,有啥事你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别吵着别人!”祝清晨一顿,听见门外的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地砸起门来。仿佛料定了她不敢一直缩在里头。姜瑜坐在饭桌后,面色平静,“开门,让他进来。反正这屋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他爱砸就砸,无所谓。”祝清晨看她片刻,没说话。是,东西随便砸,万一他要动手打人呢?姜瑜这半年来身体越发不好,风湿严重,入冬后常常关节疼,一宿一宿睡不着。祝清晨不可能让她和祝山海发生冲突。咬牙,她进厨房拎了根擀面杖出来,蓦地开了门。她自己走出去,砰地一声把门锁上。不让姜瑜出来。院子里,男人就站在那,大言不惭说:“这个月没钱了,让你妈拿钱来。”钱。钱。钱。他这一辈子,对小三是真爱,对钱是亲爹,唯独对她和姜瑜,半点感情都没有。院子里,各家各户开着窗,又或是站在虚掩的门后,目不转睛望着他们。张家的女人还虎视眈眈立在那,大有他们再吵下去,她就报警的趋势。这事她干过,报警次数多了,警察都烦死他们了,回回来都是思想教育,可这家人就跟有毛病似的,根本说不通。祝清晨把擀面杖拎在身后,另一手指向门外,“出去说。”祝山海知道她在忌讳什么,偏不出去,“你把钱拿来,不然我不会出去。”她要脸,他可不要脸。他就是吃准了这点,反正他早就是个废人了,过一天是一天,根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与以往任何一次,别无二致。僵持的最后,总要以肢体冲突收场。他们从对骂,到拳脚相向。姜瑜出来帮忙,祝清晨就更急。情急之下,她拿着那根擀面杖劈头盖脸朝祝山海打过去,从头到身上,一路撵着他出了院子大门。祝山海恼羞成怒,当下也不顾她砸过来的棍子,一把逮住她的双臂,猛地将她朝院外推去。院门口有木头门槛,下面是几级平缓的石阶,因年代久远,早已磨得发亮。祝清晨被门槛绊倒,瞬间失去重心。一头往外栽了过去。院外是条窄巷,只容一车通过。这一带是老城区,一到冬夜,行人极少,家家户户都待在屋里取暖。路灯也格外昏暗。祝清晨整个人趴倒在石阶下,着地的是右手腕,痛得撕心裂肺。擀面杖脱手而出,往前滚了几圈。那是她防身用的,一脱手,她的视线下意识就跟着它朝前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