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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女知恩图报来取玉倒也说得通。“好吧。既然是他的，就算是他救了我一命，东西倒是可以还给他，不过，按着我们魔界的规矩，一物抵一物，上次你杀了我那么多小宝贝儿，这次，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魅娥姑娘要我的命有什么用呢？你杀了我，只是少了一个仙女，于你并没什么益处。再者，你杀了我，我如何把这玉交给玄燏公子？”

魅娥一听，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于是道：“听你这么说，是已经想好用什么东西换了？”

清无把棠溪从腰间接下来，横放在眼前道：“清无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身上只此一把剑。她护了我一辈子，于我来说，不啻于我的性命。”

魅娥低眼瞅了瞅那剑，通体银白，剑鞘十分朴素，她素喜艳丽之物，怎会把棠溪看在眼里，冷笑道：“就用这破剑你就想换走这玉？这玉可是救我性命的东西，你太异想天开了吧？你刚刚说于我有益的东西，倒是提醒我了，你看起来修为不高，但是聊胜于无，不如，就把你身上的修为都渡给我吧？”

谢子昂在那树洞口等了将近两个时辰，除了草丛里卧得两只赤金蝶振翅的声响，什么都没感觉到，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敢鲁莽地冲进去。直到太阳西斜，将落未落之时，洞口才出现了她纤弱的身影。

谢子昂赶忙迎了过去，见她遍身并无异样，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怎么样？拿到了吗？”

清无抬手，掌心里躺着一块莲花状的黑玉，抿嘴笑看谢子昂，又把那玉和玄燏那块放在一起，果然，两块玉石一模一样。

“魅娥怎会轻易把这东西给你？”清无只是面色有些虚白，和平日的她并没什么两样。

“嗯，我说你就在门口，要是她不给，我们就把她这蝴蝶窝端了。她听了，想起上次她冒犯过你，自然有些害怕，就把它给我了。”清无耸耸肩，笑着说到。

“那就好。你看，你还是需要我吧，若不是我在这里，恐怕她还真不会给你。”谢子昂见她一脸欣喜，便信以为真。

清无见自己哄他的法子奏效，更加安心，于是道：“我得去一趟天界，把这两样东西还给他。你还要陪我去吗？”

“去。我说了要陪你了结此事，自然要和你一起去。”

清无想了想，觉着他在身边或许更好，“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将一千二百多年的修为都给了魅娥，腾云驾雾都有些费力，好在她用法术掩饰得好，谢子昂并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他们飞过赤炎山，从西天门进了界，打听一番，才找到玄燏的府邸。

清无这辈子只上过天界一次，也是她飞升以来第一次上天界，那时只顾着紧张，都未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天宫。天界入了夜，下界远在天际的银盘此时近在眼前，月华正盛，映得玄燏的府邸盈盈生光，白玉为砖，黄金为瓦，两盏雕龙翡翠青灯悬在门前，龙头吐着白烟，白玉石门上镶了浮金，两头金色麒麟脚下生火傲游在云间。门上浮金牌匾上三个大字：朗坤宫。仅仅一个大门的气势就如此轩昂峥嵘，料想屋内奢华之景。清无沉了沉气，上前扣了三下门，片刻，门内出来一面目韶秀的仙娥，清无告知其来意，仙娥示意她进去，清无让谢子昂在门外等她，见后者对她点了点头，才跟着那婀娜的仙娥进了门。

身前仙娥身形娇俏，婷婷袅袅行在之前，天宫上仙气缭绕，那仙娥的背影颇有一番仙女风韵。清无跟着那俏丽的仙娥绕过五彩琉璃影壁，穿过一道长长的游廊，来到一方开阔的庭院，清无踏进那庭院里，便呆滞在原地。

庭院左侧种了无忧古树。

清风良夜，皓月高悬，无忧花的白色花盏泛着柔光，微风拂过，花瓣零零落落飘散下来，铺了一地。她和玄燏在七山偶遇的那个夜晚，他就沉睡在那棵白花古树下，树冠亭亭如盖，白花雨落，他卧在树下盘踞的老根旁，睡得非常不安稳，嘴里念着化烟的名字。那时，她觉得风景旖旎，能遇到他真是特别幸运，如今看来，她那时的怦然心动，她后来生出的妄想，真是可笑至极。

“清无仙子，找本君何事？”清无怔怔看着那棵树，没有注意到立在树后的人影。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她才缓过神。剑眉星眸，身姿挺拔，玄燏神君静静站在树下，正在等她回答他的话。几天前，她还在他温暖的怀里，如今，他浑身如雪似霜地站在那里，当真是恍如隔世。

“神君，都知道了……？”玄燏声音如此冰冷，想必化烟和临皋告诉了他一切。她今日敢前来见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是。”玄燏冷声道。

清无低下头，压住眼里冲上来那阵酸意，“对不起……”

玄燏冷冷一笑，眼里是清无从未见过的憎恶，“清无仙子认为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一切了？”

“不是……”

“那就不要说无用的废话！”玄燏生气的样子，清无见过很多次，可是没有那一次像现在一样，双眼里尽是对她的怨恨和厌恶，紧紧咬住牙关，面部剧烈鼓动，好似下一刻，就要生啖了她的rou。

清无沉默了许久，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眼下看来无论说什么，玄燏都不会原谅她。“……玄燏神君，清无道歉是清无的事，接不接受是神君的事。神君无法原谅我，我明白。今日我来，是想把这件东西还给神君和化烟姑娘……”说着，伸手递出那两块黑玉，“神君可记得七山的蝶魔魅娥，化烟姑娘那块就是在……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腹下一阵剧痛，玄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面前，清无低头一看，只见他手中的握着一把燃烧的火剑，半个剑身都插入她的小腹，艳红色的鲜血顿时涌泉般冒了出来，泼洒了一地。

清无无法置信地望着他，只见他面色狠厉阴骘，双目因为对她的怨恨冲了红血，用了极大力气的双臂暴起青筋，她从未见过这样陌生的玄燏。魔界一路上，他救过她的性命，帮她寻回她的剑，他的双手曾经碰过她的面颊，他抱过她，甚至亲过她，可是现在全都变为泡影虚幻，曾经他们之间或有或无的一切都好像是她的一场梦，这一刻，这场一厢情愿的梦终于醒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剑刺在身上，竟然这么痛。她设想过今夜的种种，她想过玄燏会恨她恨到想杀了她，可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杀了她。她一点都不了解，玄燏竟然这样恨她。可是，仔细想一想，他杀了她也没什么不对。他如此爱那个叫化烟的姑娘，找了她两千多年，这两千多年他的痛苦，哪里是她受这一剑就能偿还他的，如此想来，她还真是得了便宜。

无忧树白色花瓣纷纷飘落，从这个方位看过去，那树可真美。一两片落在她的面上，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