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救了一个乾元
1救了一个乾元
1、 战争结束的消息传到顾家村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因为地处偏僻,顾秋晚对此没太多感觉,也不是她不关心国家大事,只是徘徊在生存边界线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些,她只祈祷着战争结束后柴米油盐的价格能让她的生活不再那么捉襟见肘,尤其是在那个乾元出现以后。 顾秋晚是三天前去河边路过自家附近一亩麦苗田发现那人的,这几日天气都不太好,天灰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大清远处的情景,再加上顾秋晚的小房子在村尾最靠近后山的另一侧,平日里会过来的人本就少,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发现这个虚弱不堪地的乾元了。 乾元君虽然虚弱,但好歹是一个成年人,且晕倒在路边没了意识无法动弹。顾秋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人弄到屋子里,路上还不小心绊了这人两次,在那张满是泥点的脸上又多留下了一些不明显的伤口。 把人拖到房间的小塌上安置好,褪去外面那层满是泥污的衣服后,作为坤泽的顾秋晚看着属于女性乾元修长挺立的身形,害羞地停下了手。幸好这段时间没有下雨,这人的内衫还是干燥的,顾秋晚用热水投了一块布巾把乾元身上明显的脏污仔仔细细地擦去后,才发现这人竟生得有几分好看,就是面色有几分苍白干瘦。 乾元的外伤并不深但细小的伤口很多,看上去还是有些渗人,顾秋晚的胆子不大,看着那些因为热巾擦拭而缓缓渗出鲜血的口子一张小脸一会一会地透着白,但她没有避开,转身拿出放在柜子深处的伤药把自己能看到的部分都给涂抹了一遍,那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拿出来用的白色药膏被用掉了一大半她也毫不在意,心内只希望这个陌生人不会有什么大事,至少能活下来。 只是乾元活确实是活下来了,但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天,天刚蒙蒙亮,顾秋晚像前两日那样裹紧了自己这两天未脱掉的外衫,又在外加了一件稍后的罩衣后从床上起身挪步到了乾元躺着的小塌上。 原以为今日的情景会和前两日一样,顾秋晚甚至都没抱什么多的期待,只是躺着的乾元却好像有了些不同,一张原先煞白的脸蛋此刻微微泛着红意,平缓的眉头也蹙了起来,看上去好几分难受。 顾秋晚心下暗道一声糟糕,然后用手背碰了碰乾元的额头。 guntang的触感在这凉秋让人很舒适,但这不应该是人体应该有的温度,顾秋晚知道,这人只怕是发烧了。 来不及再多加思考,顾秋晚从放伤药的衣柜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箱子里翻开一个小布包,又从小布包里掏出另一个更小的布包,手忙脚乱地打开几层后才终于拿出了一小块银子紧紧地攥进了手中,穿好衣服和鞋往村口跑去。 因为冬日的临近,顾家村的人为了能好好地过一个寒冬都摸着黑就爬了起来,有砍柴打草的,也有整理前段时间收回来的粮食作物的,还有几家人在田地里忙碌着想要栽种一些适合秋冬生长的作物。 所以,顾秋晚这一着急忙慌的样子很快就被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村民们知晓并私下里传开了。同样住在村尾的顾秀芬和她很要好,听说自己这个命苦的好友怪异的行为后也是很不解,更是在得知她还叫上了村口的村医后彻底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就到了村尾最不起眼最破旧的小房子里。 “秋晚,你怎么叫上了村医,出什么事了吗?” 顾秋晚刚送走村医不久,正皱着眉头把今日那人要服的药材整理出来放进沙煲里就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自己的好友顾秀芬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突然一下蹦出来啊?” “吓到你了?”顾秀芬的性格一向有些咋呼,她也知道自己猛地一喊确实有些吓人,此刻看到好友好好地站在这儿分毫未伤的模样她紧张的心也放缓了不少,这才恢复到了以往正常的音量:“你这看着好好的啊,怎么了?诶,怎么熬这么多药?真生病了?” 顾家村的普通村民居多,大多也算不上富裕,有些人家里一年到头来能混个温饱已是难得,只有在风调雨顺的光景才能有富余去改善改善生活,对于生病只要是不严重基本都是熬字解决一切,最多是在后山里去找一些草药来缓解病症,实在抗不过去的或者是急症才会去找村医开上那么一两副药。 而顾秋晚一个坤泽自己支撑着这个破败的小屋,生存条件更是窘迫,又怎么会舍得在自己身体无恙的时候开这么两幅药呢? 顾秀芬很是不解,但她的不解很快又被解开。 顾秋晚的小屋不大,正厅两侧一边是灶房一边是卧房,只一眼就能看到底,顾秀芬只是抬眼扫视了一下就发现了卧房小塌上的人影。 “床上躺的是谁?药是给她喝的吗?”顾秀芬熟悉村里所有的人,对于陌生人很是敏感,只是堪堪走进两步她就能确认小塌上的乾元是她从未见过的。 顾秋晚从没想过要隐瞒这人的存在,但此刻真被好友知晓以后却又不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这乾元是自己好心捡回来的吧?虽然事实如此,但大家又怎会相信?秀芬还好,她会相信自己的人品,但村里其他人呢?那些嘴碎的人要是知道她房子里藏着一个乾元君,铺天盖地的唾沫星子只怕都能把她淹死。 一向善良的人突然沉默,顾秀芬认识顾秋晚十八年,深知这人的心软善良,她叹了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村里我去应付,你把这人救活后快点让她离开,来路不明的人万一伤害到了你就不好了。” “嗯,我晓得,开春就让她走。” “开春?你……唉,算了,开春就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