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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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彰】甜味剂 *无差,r18可能有点g *无逻辑爽文,女装杀手站街(?)恶堕 bgm-《plastic love》 I,m just playing games I know that,s plastic love Dance to the plastic beat Another morning comes. 周柯宇下任务回来的时候,房子里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是甜水果那种人工合成的香精气息。他知道刘彰一定在家,因为这味道显然很欲盖弥彰。 刘彰喜欢用甜香的气味,首先为他出任务着想:他身形比周柯宇细瘦,长一张极幼态的脸,圆镜框把他本就很柔的线条修饰得更柔滑,显得像圆脸蛋但瘦成小尖下巴的高中生。恰好很有青春期因身材烦恼而拼命减肥的少女韵味,总之看上去很清纯。扮做小女生嘛,周身有些香甜的气味,且不能显得太昂贵——人工合成香精的廉价感刚好满足了这种需求,使得刘彰闻起来像一个不动声色但暗地里臭美的女学生,一个书呆子长相的小婊子。 当这种香气四散到相对浓烈的时候,周柯宇心知肚明:刘彰身上又带血了。他低头看看自己,自己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他已经把血迹擦干,一身黑到发光的衣裙能在夜色中掩盖暗红的痕迹。不过,若在灯下细看,必然能发现大面积比纯黑更浅却更鲜亮的反光。 可惜没有人会细看周柯宇。一是周柯宇实在太漂亮,他装过女学生、大小姐、少妇,甚至年轻丧偶的母亲,无论扮上妈生素颜还是华贵红妆,通常没人敢仔细打量他和他的身材,更多数的情况是: 打量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周柯宇较刘彰受训更早些,后来也大概晓得自己天生就会勾人。小时候脸蛋身材和大脑都尚未开化完全,长大像受快刀雕过,于是儿时所学都被他反复温习;恰好他同时显出惊人的美丽,美丽就是他的天赋。在摄人心魄这方面,周柯宇天赋异禀。很自然地,他被指派去伪装成一个婊子。然后他碰见刘彰。 周柯宇和刘彰,说不上哪个更厉害些,可以说,是在不同的层面各有心机。不论过程,只看结果,绝对是旗鼓相当:利落地杀过那么多的人,利落地夺走那么多的心。他们都对此很习以为常。 听闻过他们名声的人,都猜过他们两个私下里如何勾心斗角,两个毒妇,缠打时伤口都该迸出黑臭的墨汁。事实上他们相处还算融洽——【还算】这个词或许用得太过保守。他们融洽到几乎要融到一处,周柯宇被很多男人用过的嘴或逼去cao刘彰,刘彰反之亦然。他们在彼此的眼里最初只是一个物品,一杆枪,或者一柄刀。后来他们真的用握过刀和枪的手去交握对方的身体。刀和枪是外推的力,交握却是内收的。 起因已记不清了,他们毕竟很久以前就厮混做一处,周身都有相似的气息。当然也有摩擦或争吵,也有这个年龄段少年该有的叛逆:打架,甚至离家出走。不过最后这些记忆都变得模糊,他们两个最后像两股刺开的血,总是汇流到一处去。 越往前走,甜味越浓得要紧,这显然很不寻常。周柯宇握紧手里的枪,贴墙向前两步。子弹已经上膛,他食指扣在板机。 周柯宇深知,这个地方是不能称为“家”的。连“据点”都不算,只是随便一处房子。不过刘彰在,他就来。反之亦然。虽然他们狡兔三窟,不过兔与兔的洞窟总有联通之处。当然,也有被来客打扰的可能—— 黑暗中,周柯宇举起枪。 灯光几乎是和枪响同时生发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消音器使得消不掉的震动产生回声,替代了本该落地的弹壳四处弹撞。在周柯宇视线中间,首先出现一摊巨大的固体,固体中黏腻地滚出许多液体。这东西身上新开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洞,刚才周柯宇在那里敲落一双流泪的眼睛。刘彰从那团肮脏巨物后探出头来,于是这间房子里真正的眼睛才转向周柯宇。刘彰脸只有巴掌大。在这摊巨物的遮挡中,脑袋和四肢都显得分外玲珑。刘彰简短地抹了把脸,反倒把脸抹做一团糊涂的鲜红。 这时候周柯宇发现,刘彰的腿原先是交叠的,此刻必须如分娩一般打开,才能完全地脱离与巨物纠缠的姿态。刘彰双腿也像经历过分娩,淋淋漓漓地向下滴着血。 刘彰扯起身上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料擦脸,表情带有无意识的嫌恶:“周柯宇——你还是晚了点。”说罢,手里的刀扬起来,卷刃的一边对准自己殷红艳丽的首级,从左划到右,脑袋做出歪倒掉落的姿态:“我已经把他们解决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我没怪你,来晚了挺好,来早了还怕你出事——真的没怪你,就是这个东西的血...实在太臭了。” 说罢拿脚尖把那团巨物一踢,于是地毯上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响。周柯宇看见那是个人,开洞以后,恐怕油脂和血液一样流下来。一个扎破的油桶。 这么想着,周柯宇笑起来。刘彰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有啊,没有啊...”周柯宇注意到刘彰没在听,说到一半又打住。刘彰在穿裙子,找不到抓手,摇摇晃晃地把一条腿塞进安全裤里,表情不大好看:“烦死了。”说罢掀起裙子,很无奈地展示那两块变得沉重且色泽更深的布料:“都湿掉了。” 周柯宇随口应:“湿掉就脱了嘛。”刘彰鼓起眼来瞪他:“脱了?你给我洗?” “不洗啊,扔了吧。”这么说着,周柯宇感受到布料勒得更紧,坠在大腿两侧。他想,他也该把这条裙子丢掉了。周柯宇身上没什么rou,刘彰同他相比简直能算丰腴,可想而知,周柯宇真是瘦伶伶的。因此他的骨架可以塞进紧身衣裙,骨头厚实处扭出女人的曲线。连衣裙在这里不好脱,周柯宇俯下身去,欲把鞋子丢掉,看一地腥臭黑红,几乎淹没反光鞋面,又只好立起身来,也找不到抓手,险些摔倒在地。这一俯身,才发现刘彰身后还交叠几层rou山,地上这一片红海正是发祥于此。空气中还有很浓的烟酒气味,然而烟头也被浸湿,杯子瓶子摔烂在地,和细碎的人体组织没什么两样。这大量的酒精也稀释了液体,地面变成一块黏稠而光滑的黑镜。衣裙沾湿以后,布料收缩,迫使他的腿贴在一起,走一步就遭大腿根部软rou不重不轻地磨一下,有点隔靴搔痒式的难受。再者皮鞋跟部太细,周柯宇还不如刘彰cao控女鞋那样娴熟,地板又滑,走起来扭扭歪歪,地上显出一行比他曲线更妖娆的脚印。 刘彰嘲笑周柯宇像人鱼公主,脚还没长好,就踩了一地水。说罢自己又险些打滑摔下去。他们谁都不想抓住那些倒得横七竖八的东西,只好小心保持平衡。于是他们摸着墙挪动。刘彰离周柯宇远些,要走过来,腿脚须跨过纷乱的肢体。周柯宇探出半边身子,伸出手去。刘彰把目光停留在周柯宇细长的鞋跟底部:“算了吧。你自己小心点就行。” 他们挪进浴室。灯光很明亮,四面瓷砖,都有很锋利的反光。周柯宇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被途经瓷砖、水蒸气、玻璃罩子的光线磨得散发出类似金属的光泽。穿在他身上更显得错落有致,这些光泽就在衣裙上流动,没入他的肢体。怎么这么漂亮呢?周柯宇心想:刘彰应当看见的。 然而刘彰并没有夸奖周柯宇或周柯宇的衣裙,而是忙着把裙子从身上扯下来。布料散得满地是,裤袜已经烂成破布条,随手扔在地上——一团鲜血淋漓的脐带。周柯宇注意到,刘彰的安全裤里什么也没穿。一颗扣子弹到周柯宇脚边。至此,衬衫上排的扣子全部消失不见。线头都拉得很长,显然经历了暴力的损毁;剩下一半扣子是从衬衫中间往下扣的,从第一颗开始错位,于是很滑稽地皱着;本来很宽松的衣服,这样反而扯得很紧绷,难堪地勒着刘彰的腰腹;与之相对地,上半身很容易敞开。隔了这一段距离,刘彰胸口遍布的红的黑的青紫的吻痕仍清晰可见。 周柯宇仍然盯着刘彰。没留神,手肘不知碰到哪儿,花洒忽然降下水来,刚烫卷的长发挂满水珠。刘彰吃吃地笑。周柯宇小声嘀咕:“又看我笑话了。”刘彰听不见,但周柯宇就是觉得脸红。刘彰岔开话题:“你不觉得不舒服么?”说罢伸手指指周柯宇被水流打湿的身体:“你裙子好小,我看着都觉得勒。喘不过气了。” 水在周柯宇身体上排下淡红的痕迹。他想,可是很性感啊。为了美丽,他乐意付出一些代价。而他付出的代价会百倍地让别人替他偿还,所以都无所谓。刘彰踏着水走过来,边走边扯脖子上的领带。“烦死了。”说着拍自己脑袋:“我真笨,怎么好像打了死结?柯宇你——算了,我自己弄——”花洒开得很大,周柯宇还站在那里。水汇流在地,淹没刘彰扔在地上的衣裙,他们站在一片不均匀的褐黄色里。 领带实在扯不下来。刘彰说,就这样吧,转身去拿花洒。周柯宇在淋浴喷头下把头低下去,看血水很快地从自己腿上淡去,然后消失。他的红色指甲油表面光滑,被冲刷得亮泽鲜艳。然后他用耳朵得知,刘彰已经先他一步跨进浴缸。 “柯宇?” “哦哦,来了。” 刘彰低头弄那条领带上鼓鼓的结:“又要我催你。” 为了跨进浴缸,周柯宇不得不把侧边拉链都拉开。刘彰盯着他拉拉链的动作,重新问了一遍:“不会不舒服么?” “还好。” 于是刘彰不再追问,任凭周柯宇绷着那条湿淋淋的裙子坐进浴缸。热水漫上来,低头看,刘彰已经在这样温度偏高的水里泡出一身肿胀的粉红。 “柯宇,来帮我弄一下吧。” 刘彰坐过来一点,双腿很随意地搭放,几乎有种要缠上周柯宇腰间的错觉。浴缸实在太小,他们的腿很快就被迫交叠在一起。热水很滑,周柯宇又闻见花果的甜香。这种味道和过高的水温同时刺激他的感官,水蒸气渐渐挤兑掉氧气的生存空间。浴室四壁仍然有散漫的反光,不过被雾化,更柔和也更炫目。刘彰的脸也在水蒸气里一同长出细密的波纹。他们相对而坐,全身都布满透明的、白色的气流轨迹。 刘彰凑过来。周柯宇先感到水波的震动,刘彰的动作被水波和浮沫引渡过来,手脚藏在水花底下。已经这么近了,刘彰的声音却还和水波一样晃荡。刘彰埋怨道:“柯宇,你帮帮我呀。我要难受死了。” 周柯宇没有动作。他想,可能是仰头的时候看见了太饱和的光线,所以由眼到脑产生了眩晕。于是他闭上双眼。这导致他的其他感官倍加敏感,刘彰的四肢不断地触着他,脚、脚踝、小腿、大腿、大腿外侧,同时他的衣裙越绷越紧。他下意识地贴紧大腿根部,小腿就必须打开,不得不擦着刘彰越凑越近的腰臀,于是他浸在水中的部分几乎都包裹着来自刘彰的刺激。 甜味剂的气味和刘彰的四肢结成同盟,把周柯宇逼得无路可逃。刘彰还在嗡嗡地说着什么,周柯宇的名字夹在其中。完蛋了,连听觉都被刘彰占据。 周柯宇睁开眼。刘彰的领带晃来晃去,成为视线中心;中心以外,吻痕和牙印四散,皮下组织血管被破坏的形状显得格外清晰。 周柯宇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他拿小腿去勾刘彰的腰,试图把刘彰往自己这边拉得更近一点。 “等一下…”刘彰推周柯宇肩头:“…等等。” 周柯宇才把早就濡湿的发往耳后一拨,耳饰碰得叮当作响。金属大耳环,极张扬地把周柯宇耳垂坠得微微变形。周柯宇一动脑袋,那耳饰又叮当当地相撞。 刘彰忍不住挑刺儿:“你这个耳环好响,也太危险了。响得比你说话还大声。” “干嘛呀?出任务的话,我会把它摘下来的。”周柯宇再把刘彰勾过来一点,很轻易地找到刘彰干裂的唇。于是周柯宇笑起来,很轻地舔了一下。周柯宇说:“哥哥你嘴唇好干,不涂点唇膏吗?” 刘彰噫了一声:“周柯宇你好恶心。” 周柯宇感觉到,刘彰的唇准备从他这里逃走。周柯宇顺着刘彰摆头的方向咬下去,准确咬到刘彰下唇边缘。刘彰又推他,吃痛得发抖。工业糖精的气味和化妆品混杂的香气从唇齿间灌进来,刘彰嘴唇上无数细小的缝隙,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在周柯宇的唇下再次皲裂。 周柯宇想,难怪刘彰那么难受。叫刘彰双唇吃痛的罪魁祸首正横尸在厅堂里,他们的眼睛挤做一处,透过重重的墙面,打穿了刘彰胸腹、大腿的痕迹。虽然这是工作的常态,但周柯宇仍感到莫名的烦躁。可能是刘彰的情绪传染了他,变成了相思病。 周柯宇直起身,把裙子又往上撩一点。解除了大腿两侧的束缚,人鱼变成人类的公主,周柯宇的双腿终于得以自由活动。对比之下,其他地方的压迫感越发明显。周柯宇终于感觉呼吸困难,他想,刘彰是对的。看见刘彰的领带还没解下来,湿漉漉地和刘彰纠缠不清。所以他们都很烦躁,这是理所应当的。不那么理所应当的是,另一股感觉像一滴掉在热水里的墨水——掉在周柯宇的小腹,很快蔓延至全身。 周柯宇一只手来捏刘彰下巴,捏得双颊陷进颚骨里又弹出,揉一揉再按进去。在这样的力道下,刘彰重新被周柯宇制住。于是得以再次和刘彰接吻,周柯宇感受到,刘彰唇部被咬开的、外翻的死皮更用力地刺痛他,几乎把他刺伤了。他的唇膏涂得很厚,竟然也填不平那些皲裂的缝隙。刘彰腾出手来,试图拍开周柯宇的手,拍不开就改成捏。周柯宇手腕很细,刚好能攥在手里。刘彰眼角逼出生理泪水,于是手上用劲又加大几分。 周柯宇把刘彰放开。刘彰拿手背去蹭重新被染色的唇,向周柯宇展示他唇膏的颜色——这是一片同样颜色的痕迹。刘彰很无奈:“周柯宇别闹了。” 周柯宇摇头:“我没有闹。” 刘彰顶他:“还说没有闹。”同时表示抗议,像个小孩一样在浴缸里打出水花。水花四散,周柯宇拿手挡脸:“你小心,待会儿我还掐你...” 刘彰笑:“有种你来。” 周柯宇一把钳住刘彰双手。刘彰在同他角力,很卑鄙地蹭他腿间的软rou。在周柯宇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腿已经条件反射地合并,恰好把刘彰的脚踝夹紧。 “哦,是这个意思啊。”刘彰调侃他:“在这里?你也不嫌难受。你不嫌难受我还嫌呢——”刘彰开始摆条件:“难受死了,你帮我把领带弄下来呗。” 周柯宇有点被戳穿的羞愤。他把刘彰的脚踝放走,膝盖都打到浴缸边边。“不是这个意思——”周柯宇辩解。他下意识把脸捂起来,发现泡在水里的手心比双颊还烫。他的小腹可能温度更高一些,绷得很紧,血液都堵塞在那里。想必刘彰早已发现这点,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现在都骑虎难下。 恰好刘彰扯着领带,把那个绳结送上来:“反应那么大干嘛。喏,弄开。”周柯宇仔细研究绳结。然而目光总是不受控制,走神也很迅速:刘彰确实有某种使人意图凌虐他的本事,肌rou不如周柯宇这么结实,碰到哪里都是软绵绵的;从头到脚都很白,也很透明,皮下血管非常脆弱,掐或者捏或者咬,马上能浮出一块痕迹。且有时觉得他身材不像男人,光从身材看,可能有点天生的性别倒错。最近估计是稍长胖了点,腰臀比从前更丰满。解绳结的时候,刘彰总是蹙着眉头,绳结连带着前胸送上来,催促道:“周柯宇你快点。”可怕的是,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能看出刘彰胸部的颤抖。再这样下去,刘彰的前胸不能再优先看见肋骨,也许会优先看见rufang。 周柯宇解不开这个绳结。毕竟他实在心烦意乱。都怪这个绳结,刘彰着急,他也着急起来。刘彰放弃了:“随便吧。我出去拿个剪刀。”说着要站起来。周柯宇着急,伸手一拉,他们很蛮横地抱成一个整体。刘彰双手从周柯宇肩头滑下去,叹了口气。他以为刘彰要说什么,刘彰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柯宇背后的拉链被拉开,刘彰命令道:“放手。” 周柯宇埋进刘彰颈窝:“我不。” “快点。我数三个数,三、二...” 周柯宇打断他:“不要。” “为什么不要?” 周柯宇没好意思说,因为想再抱一会儿。于是他把刘彰抱得更紧。一偏头就触到刘彰耳垂,咬住他毫不费力。刘彰讲,真拿你没办法。刘彰的声音在模糊的水声里裹挟了热蒸汽,变得和刘彰的肢体一样绵软。周柯宇双臂才松一些,刘彰就一下挣脱开来。 “你真的要这样一直抱着我吗?好奇怪。” 于是周柯宇把双手垂下,还是把刘彰放走了。他拒绝刘彰伸过来的手,缓慢地把衣裙褪下。终于还原做一块布料的时候,衣裙忽然变得很轻盈。 “到你了。”刘彰这样说。 这一次,绳结被轻而易举地解开。他们完全赤裸地拥抱。 就在这里吗?现在?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除去绳结以后,堤坝的闸口忽然崩溃了。不确定性和热水一同暴涨,情欲真正地升腾起来,连思考都不能正常进行。刘彰的手从周柯宇腰间滑下去的时候,周柯宇还在计算时间。他想,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为什么,这一次见面来得如此仓促,又必须在这种场合、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认真地隆重地准备,作为正常人,正常地约会、正常地zuoai,滚在被阳光晒过的干净床单上,用正常浓度的香水和香薰。 很久以前他们真的有过这样的房子,短暂地拥有过。他们也习惯被指派去杀过一些这样的正常人,有些人房子里甚至挂有和伴侣的合照。很小的时候,他们看不得这些。后来也都无所谓了。那时他们穿着有相同洗衣液气味的衬衫或T恤,两人的私服很相似,可以随便拿来穿,衣柜里还没有塞满数不清的裙子。虽然他们确实从小受到严格训练,不过从前并不完全地作为杀手活动。尽管他们在作为杀手的时候相当如鱼得水,甚至因此兴奋;由于漂亮得以脱颖而出,使得男人都变成风流的怨鬼,这也使他们感到快慰。然而他们负着罪形成不算契约的契约:保留一部分作为【正常人】的状态,才把自己交给最信任的爱侣。 怎么会这样呢。 刘彰的手在热水里攀上来。周柯宇已经忍不住呻吟出声,他把手放在嘴里咬合,刺痛的快感从手指处杀上来。他感到指腹被犬齿尖尖实打实地扎着,一下又一下。他在用唇舌和手指表演交媾。同时刘彰握住他的yinjing。在热水里,他的yinjing也和他自己一样,完全鼓胀起来。假如他现在在这里因纵欲而死掉,很快就会变成一具肿胀的艳尸。热水会渐渐冷下去,而他被热水泡到变形的肢体会保存下来,然后腐烂。和躺在客厅里的那堆东西一样。 周柯宇稍稍蜷缩起来,刘彰用肩颈接住他前倾的身体。他们又不自觉地贴在一起,然后刘彰伸手抱他,他们双腿缠得很紧。他想,原来刘彰和他一样可耻。当刘彰告诉他,要难受死了、叫他帮忙的时候,他在某种程度上会错了意,最后又歪打正着。他们本来做了那样的约定,不过都默契地没有守约。这样一想,又凄凉又可笑。他们都应当为毁约感到痛苦。他把刘彰的大腿缝隙看作一具畸形的阴户,刘彰应当纳入他的器官、纳入他的羞耻、眼泪,与所有的不可言说。作为交换,他也一样。 周柯宇的手指从刘彰后颈划到背上,那些盘虬的筋脉、血管都是细微的,埋在薄薄的皮肤下面,贴附骨头起伏或凹陷处。刘彰颤抖起来,战栗和酥麻已经传导进每一条神经。他知道刘彰后颈和后背相当敏感,假定有人从背后偷袭,刘彰会毫不留情地挥动刀具。 他曾目睹过刘彰怎样把从背后抱上来的男人杀死,当男人抱上来的时候,刘彰蜷缩下去。男人把手穿过他腋下,去揉捏刘彰几乎发育成rufang的前胸。那两片很薄的脂肪在男人手中变形,刘彰发出两声极其敷衍的浪叫,而后诱哄男人脱得精光,假装缠绵地倒走几步,把那些装有暗器的衣物踩在脚下或踢到别处。然后刘彰从长靴里抽出匕首,很流利地把男人切成一片流血的固体。刘彰转过头来,向周柯宇微笑,身上脸上涂满鲜红的战利品:“本来不想让他死得这么早的…是他自己不知好歹。” 相比之下,周柯宇这样使用刘彰的身体,侵犯刘彰的后颈和后背,简直等于行使特权。刘彰只给他一个人这样抚弄自己的权利。周柯宇至今仍不能确认刘彰究竟是否喜爱这种抚弄,然而刘彰只是完全伏在他怀里,任凭他的手指如何游移。他从中享受刘彰给予他的偏爱,享受刘彰双手环在他肩颈、抱住他,不可自抑地勃起、变得和他一样,失信、失控、yin乱,一步步地堕落下去。 他们都已经在彼此的手上身上交代过一轮。刘彰俯下身去,拿腿把他们两人勾得很紧。他们在狭小的浴缸里沉沉浮浮,透支了过多的氧气。周柯宇给刘彰做扩张。意料之中,他很轻易地把手指推进去。他那么娴熟,几乎可以闭着眼睛完成所有事,毕竟他们对彼此都了如指掌,也有着惊人的默契。 刘彰的指甲陷在他皮rou里,他感觉到,起先停留在指腹的刺痛转移到肩颈。刺痛使他不得不睁开眼,一阵阵地清醒过来。刘彰在咬他的肩膀,于是这些触感又密密麻麻地转化成电流一样的东西,皮下血管的破裂转移到别处。他感到兴奋,甚至想:最好刘彰能让他窒息。他的视野固定在刘彰裸露的脊背,上面有他不愿面对的一些伤疤。然而他不想把手松开,继续维持拥抱的姿势就很好,拥抱是最亲密无间的肢体表达。 刘彰坐在周柯宇身上。刘彰把周柯宇塑成了一个容器。他可能是今天晚上第几个把器官嵌进刘彰身体的人,不过没关系,刘彰不悦纳其他人,刘彰只悦纳他。刘彰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的头:“你看你,刘海都湿掉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情完全把他打了个猝不及防,他不知如何应答,最后说:“你的也是。”再拿贴着刘海的额头去蹭蹭刘彰,蹭过面颊、脖颈,真像小狗一样。刘彰在他耳旁发出亲昵的笑声。本来他们应当很尖锐地对刺,然而他们总是把最柔软的一面翻给对方。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柯宇闭上眼的时候,其实将眼睛睁开过几次。刘彰背对着他,把泡沫打在身上,花洒挪开挪去,水滴溅出起伏的音量,最后稳定在同一处。他知道刘彰在认真清理,可是清理了那么久。别人的干涸或仍很黏稠的jingye顺着刘彰双腿流下。身上的血迹是很容易冲洗干净的,可是伤痕和其他东西都不一定。 他一下回忆起上次或者上上次或数不清什么时候的见面场景,包含很多个不同的片段。比如刘彰抱紧他细瘦的腰,从后面干进去。刘彰没有带套,而且相当用力。直到把他反复填充、使得他像快要爆炸的气球一样饱满。先前三四个男人的jingye不停地被挤压出来,混着刘彰的jingye从他臀缝里滴滴答答地流走。他求刘彰放过他,说他快要死了。刘彰一反从前的温情,抓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用气说话,仿佛恶魔低语。 “你不是早就死过了吗。” 他没有应声,只是主动打开双腿。他想说,其实我们都一样的。你不也是死过很多次吗?话说出口就变成了:再给我多一点吧。刘彰应允他的要求,在濒临疼痛的快感之中,他感觉到又有什么东西攀着他的腹股沟一路滑落下去。刘彰替他把乱七八糟的液体全部擦掉,他们沉默地坐起,把裙子放下。毕竟在逼仄的车后座,交合异常困难。重新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肢体分外轻松。刘彰替他重新抹上失色的口红——那些人造的甜味的色素,早就被刘彰混着他们的唾液咽下。 光线很昏暗。他觉察到刘彰脸上异常的反光,慌忙伸手替刘彰擦掉,被刘彰躲开了。 “你哭了?” 刘彰向他笑了一笑:“谁说的?” 他听见咔哒一声脆响,是磁铁落扣的声音。恐惧升腾起来,他不由得挽留:“你要走了?” 刘彰拉开车门,跳入地下车库的监控视野,像一个真正的放学回家的美少女一样,眨着眼向他招手,倒退着,愈走愈远。很快刘彰转过身去,双马尾和百褶裙一同跳动。他想,刘彰就是哭了,为什么不肯承认?反而这样迅速地躲开? 他感到刚被擦干的下半身又显出异样的感觉。刘彰的jingye从他身体里淌出来,洇湿他打着蕾丝边的裙摆。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用手把那些液体沾起来一点。他认为自己在那一刻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孩子,长出真正的yindao,yindao能生出yin水。然而他不可能是女孩子,充其量只能是女杀手。他的一生都只能和杀戮死死绑定。 于是周柯宇终于明白,刘彰为何在他面前眼泪失禁。 周柯宇伸手去扶稳刘彰的腰。刘彰已经相当自如地坐好,上下颠动起来。刘彰胸口的痕迹再一次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他几乎要怀疑刘彰是成心折磨他,不过就算如此,那又怎样呢?他何尝不是在折磨刘彰,他们何尝不是相互折磨?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乐在其中。刘彰来索要他的吻,把舌头很蛮横地塞入他的口腔。他感到很快乐:他在用jibacao刘彰,刘彰在用唇舌cao他。他们对等地占有对方身体的一部分,对等地嵌合。 刘彰把他的口腔弄得几乎发麻,他听见自己呜咽的声音,就像溺水,他在水中张开嘴,只有水和水和水灌进他的耳道。刘彰的手转移到他的喉间。窒息不是一种相当好的死法,如果哪一天他们被迫拔刀相向,他一定看着刘彰用刀刃刺破他的胸腔。那是一种交合的延伸,他悦纳刘彰的刀刃,用他的肋骨和他的肌rou组织,使得刘彰永远地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交合的高潮会带走他的生命,把他定格在此。他的鲜血会把刘彰弄脏,那会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妆扮,且永远不可能被卸除。他甜蜜的血浆腥气永远包裹刘彰,连同他的死亡,全部成为刘彰生命的一个转折,一万遍祷告都无法把他抹去。他得以在刘彰的精神世界里成为化石,得到永生。 等耳鸣辗过周柯宇大脑的时候,他明白自己快要窒息。因为供血不足,他软绵绵地扶着刘彰的肩膀。刘彰居高临下地咬破了他的口唇。他感到鲜血同时从他的口唇与生殖器中喷涌而出,然而那些都不是鲜血。刘彰从他身上离开,把手从水下抽出来,向他展示浑浊的体液。他问,是谁的? 刘彰意味深长地看周柯宇一眼,把手jian进他的口腔。他拼命地吮吸那带有生殖器隐喻的手指,咬住隆起的指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向刘彰展示:他可以咽下任何东西。而刘彰的手从他口腔中迅速逃离。 周柯宇想要刘彰再吻他一次,然而刘彰只是贴了贴他的前额。他们互相从这个畸变的视角中看见对方的虹膜,和虹膜中扭曲的自己。 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刘彰还笑周柯宇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周柯宇很不服气,反驳他说你先不看看你自己再说我,两人笑成一团。那时候刘彰的衣服才被阳光晒过,熨帖又温暖,每一个气孔都结出柔软的气味。原来他们从那时起就喜欢拥抱,喜欢用接住对方的姿势用力拥抱。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种不妙的谶语:他们想要接住对方,却和对方相互纠缠,相互吞食,最后融为一体,一同下坠。恋爱是甜味剂,是比毒药更致命的红粉香精。 周柯宇问刘彰:要不就这样结束吧。 刘彰很犹疑地点头。他们的十指扣在一起,几乎结成同心的誓言。不过铃声响起,他们又把手松开,盘算起各自的主意。他们都听见联络人同他们下发新的命令,赞美他们以一当十的勇气和魅惑的能力。浴缸里的水渐渐冷却下来,热气消散了大半,不过马上就有人来替他们收拾干净。 他们很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把眼神错开。走的时候,刘彰喊他:周柯宇—— 他抬头,见刘彰已经踏进那片凝固的、污脏的血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