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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情感反馈较为缓慢,比普通人更加理性缺乏共情感。比如说,谢宁上街遇到变态杀人狂当街砍死了一个人。普通人会惊恐逃跑,或者会想办法报警,更有会试着上去救人,再不济也是躲得远远的观看一下,表达对死者的同情。谢宁只会事不关己的直接走过去,他甚至会很有逻辑的推理一下那个杀人狂的心理变化,受害者因为什么引来了变态杀人狂的屠杀——当初谢宁基础的解剖课上,和他一界的同学第一次拿起手术刀,解剖刀,不管如何都会有一点点的恐惧和不知所措,面对各种惨烈死亡的尸体,他们见惯生死也会感到难受,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伤心。而谢宁不会,他能平静的拿起手术刀,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将所有生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的人,而是——随时都能当做垃圾处理掉的生化试验品。在医生这个职业上,谢宁这一点儿特性就极为尖锐而且明显的暴露出来。顾宁夫妇,他们害怕谢宁因为这一点点的冷漠而失去了人性,最终在黑暗的路上越走越远,所以他们近乎用强迫的手段,让谢宁去考医学院。不仅仅是为了让谢宁认识到生命的珍贵和脆弱,更是给他增加一点点的约束力,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虽然他不需要为他人的痛苦和遭遇而感到难过愧疚,却也不该将他们视作毫无生命的工具,不能成为他们痛苦道路上的那个主因。谢宁,他拥有着成为真正的变态杀人狂,高智商犯罪者的潜质,被他父母发现了危险性,用了最笨却也最合适的办法,强行将他掰了回来。没有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成为杀人狂,或者是犯罪者,就算一辈子都不会被抓到,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向上,是父母基于自己孩子最美好的愿望。为此,他们不惜让谢宁痛苦无数年,甚至利用他心中最珍贵最美好而又少的可怜的那仅有的亲情。戴教授站在谢宁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对从小到大的努力,十几年的付出,辉煌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不甘心,都会觉得痛苦,而你,谢宁,你真的觉得可惜,觉得悔恨吗?”“孩子,你对于自己双手被毁没有多少情感,你甚至没有在意失去双手你今后该何去何从,一个人失去赖以生存的能力,难道不会觉得不安全吗?”“你知道,你还有无数的选择,哪怕堕入深渊。”戴教授看着谢宁抬起来的眼睛:“而今天,我将履行你父亲交给我的最后一个责任,哪怕你已经不再做一个医生,也请不要忘记你曾经为了这些患者的生命,付出了多少努力。”谢宁突然笑了起来,他轻轻的握了握戴教授苍老干枯的手:“请您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选择了什么,也知道今后我会要什么。”戴教授狐疑的看着谢宁,他则是歪了歪头:“我的婚礼已经开始准备了,到时候给您发请帖,还请一定要赏光。”戴教授一愣,他已经垂下头去,用一种轻而细的声音说:“就算为了她,我也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我父母,他们可以安心了。”虽然淡,却仍有浅浅的欢喜和安稳从他的声音里渗出来,灵敏的窜进了戴教授的耳朵里,好像…….冬天还没有到,春天就来了。☆、手术谢宁推开萧佑的房门,发现短短的几天,那个男孩子竟然也成熟了很多,原本还略微稚气青涩好像为发育完全的脸在短短几天就锋利坚硬了起来。大概是医院的伙食不太好,治疗也有些艰难,加之谢宁这些天的冷遇,让他原本就不太胖的身子越发的消瘦起来,脸颊的线条也利落了很多,竟然隐约透出半分的成熟男人才有的担当和硬朗起来。萧佑正在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市一院是公立医院,建筑密集,住院区并不是很大,床位紧张,加之这还是一栋历史悠久的老楼,窗外委实没有什么风景。萧佑的身前摆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看起来竟然透出两分安静的和煦文静。这简直不像是形容萧佑的词。谢宁看着这个孩子无声的走了走神,这些年来他带着萧佑像是埋在心里的一根刺,他难受萧佑也难受,互相折磨,互相帮扶,走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了。他轻微的抑郁,萧佑何尝不是暴躁痛苦?正在他走神的一个空挡,萧佑转头看见谢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哥,你来了?”好像对于谢宁这些天对他的冷代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活该了。谢宁回过神来,坐在了萧佑的面前:“最近还好吗?”他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过自己未曾见他的理由,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近况,萧佑却好像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了蛛丝马迹,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收敛了一点。“我很好,腿上已经隐约有点儿感觉了。”他汇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做任何的抱怨,连这些天的心理历程也一并隐瞒了。谢宁点点头:“稍微再等等吧,阿曼已经开始联系投资人,等你手术结束就可以去开画展了。”萧佑迟疑了一下,很久之后,才慢慢的道:“哥,我不想再举办画展了。”谢宁一愣,看着他忘了说话,萧佑则是沉默了一会儿,把电脑转到了谢宁的面前,谢宁一愣,发现那是一份邮件,全英文的,录取通知书。是英伦还有米国以及澳洲的几家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谢宁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大学居然还是世界有名的艺术学校,最起码并不是诈骗犯。萧佑看着谢宁惊讶的挑眉的样子,又欢快的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他又收敛了笑意,掀开了被子,扶着床下来。他的双腿无力,根本没法儿支撑自己站着,他扶着床撑着自己缓缓的跪了下去,用一种无力又扭曲的姿势跪在了谢宁的面前。谢宁有点儿愣,都忘记扶着他站起来了,一时间待在那里忘了说话。“哥,”萧佑垂下头去:“我谢谢你,这些年你很辛苦吧,在我都已经自暴自弃的时候,你还不离不弃的站在我的身前,想要拉我出深渊。”谢宁慢半拍的弯下腰去,伸手拉他:“这些话……”“哥,你听我说,”萧佑握住谢宁的手,挡住他的动作,慢慢的道:“自私任性,刻薄仇恨,甚至心怀恶意,这样的我,你还没有放弃——”“我该为自己任性付出代价,该为自己所受的恩惠报恩,对您,我下辈子但你当牛做马的还您,这辈子——”他闭了闭眼睛,极为的冷冽:“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