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宫忆秋是开车来的，把宝宝放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大一小出发了。 在这之前，宫忆秋给徐玉敏发了消息，徐玉敏没有回她，大概还没有下班。 小姑娘乖乖的坐着，大眼睛盯着窗外，给宫忆秋讲幼儿园发生的事，虽然年龄小，孩子的表达能力却是很不错，讲话有头有尾，字句清晰。 宫忆秋把车停在蛋糕店，牵着孩子的小手去选蛋糕。 小姑娘长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店员心都被萌化了，就蹲下来轻声细语的问孩子想吃什么口味的，带她去挑选。 最终纠结在一个满是草莓的水果蛋糕和卡通形状的蛋糕之间。 孩子过去牵宫忆秋的手，她这才放下手机去看。 “mama，你喜欢吃那个？”孩子神情纠结，宫忆秋便俯下身捏一捏孩子的小脸，正经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一定要选你喜欢的，如果两个都喜欢，我们就都买。” 对于钱财，宫忆秋是从来都不会吝啬的，更何况这是她的孩子。 宝宝听到这个解决方案明显愣怔一下，然后兴奋起来∶“真的可以吗？” 宫忆秋直接去付款，她和宝宝一人拎着一个蛋糕，空下来的手去牵着孩子。 刚才她看的是徐玉敏的消息，说知道了，让她早点带孩子回家。 她平静的好像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宫忆秋很不甘心。 徐玉敏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是平静的看不出什么，她的妥协像施舍，她无力又被动的时候，也不会太狼狈，她眼神平静的看着宫忆秋，宫忆秋就会受不住的生气。 凭什么她想抽离就抽离。 宫忆秋和秘书在小区门口汇合，秘书是一位看起来很严肃的小jiejie，她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宫忆秋就走了。 孩子眼神亮晶晶的，不等宫忆秋说话，她就先忍不住晃着宫忆秋的手∶“mama，这个是给我的吗？” 宫忆秋轻轻挑眉，笑着说∶“当然是。” 到门口时宫忆秋按门铃，她没有钥匙，孩子也没有带。 摁了一下门铃，宫忆秋低头打量自己的衣着，然后站直一些，状若自然。 门打开，徐玉敏穿着上班时穿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她大概没注意，她毛衣的后腰上沾了些粉笔面。 孩子跑进屋抱着徐玉敏，给她讲宫忆秋给她买了什么，表达自己的开心。 宫忆秋什么也没听进去，只看着徐玉敏面对孩子时温婉的侧脸，唇边宠爱的笑意。 尽管她被忽视。 徐玉敏摸着孩子的头，让她先进去洗手，然后才抬眼看宫忆秋，神情平静，伸手从宫忆秋手中接过东西。 “进来吧。” 她说。 宫忆秋以为，徐玉敏不会给她任何相处的机会，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徐玉敏不在意她，也不怕她什么。 只是因为孩子过生日，所以宫忆秋可以留下。 桌子上摆着几道菜，徐玉敏把两个蛋糕放在中间，她和宫忆秋都不爱吃甜食，于是在唱了生日歌后，她们都选择了吃饭。 孩子坐在俩人中间，用稚嫩的声音，让宫忆秋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徐玉敏唱生日歌这么好听吗？声音温温柔柔的。 吃了蛋糕，孩子已经饱了，但她想和宫忆秋多相处一会儿，就没离开桌子。 她mama可真好看，她想。 宫忆秋见孩子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轻笑一声，转头蹭了蹭孩子的鼻尖，就在这时，小姑娘开心的眯眯眼睛，仰头亲了宫忆秋一口。 声音甜甜的∶“mama亲亲。” 宫忆秋在孩子的脸颊轻吻。 这画面真美好很幸福，也曾经是徐玉敏幻想过的画面，或许是有些出神，等徐玉敏反应过来的时候 ，孩子刚亲了她一下。 然后指着刚刚宫忆秋亲过的一边脸颊，示意她。 徐玉敏忽视了宫忆秋奇怪的眼神，俯身轻吻孩子另一边的脸颊。 宫忆秋缓缓挑下一边眉头，漫不经心的弯着嘴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她就是想看看，尽管知道答案。 觉得自己在家待下去也没劲，宫忆秋便起身准备离开，孩子立即放下刚拆开的乐高，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宫忆秋。 “mama……” 宫忆秋在门口和孩子道了一声再见，是微笑着说的，这么多年她也是才渐渐适应母亲的身份，笑容温和几分。 在宫忆秋走后，徐玉敏收拾碗筷的动作略微停顿，宫忆秋……好像真的变了好多，从穿衣风格到举止，乃至情绪，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徐玉敏虽然不总回忆，但对于她来说过去的几年婚姻里，宫忆秋大多数是冷漠的，是易怒烦躁的，她以为只是对她这样，再后来就是越来越冷淡，为数不多的见面，都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mama……你们吵架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来到她身边，用手扯着徐玉敏的衣角。 她轻轻微笑起来，摇摇头说：“没有吵架，只是她太忙了，不能总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下意识的在孩子面前绕开她们已经离婚了的话题，首先是因为孩子还小，其次……她总是想着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怕是谎言，也要久一点再破碎。 今年的雪来的早些，不等人反应过来，在宁静的一夜后，地面就铺上一片雪花，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天气突然变冷，公司里挺多人都说自己感冒了，宫忆秋走进电梯里，员工都不再聊天，打了招呼就低下头，生怕被冷血的老板挑出什么毛病，然后开除掉。 毕竟上一任助理就莫名其妙的被开除了。 紧接着新上任的助理干了没几天，也走了。 大家都不明所以，所以人云亦云。 宫忆秋也知道一些传闻，就连景染都忍不住要来打听一番。 她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景染就敲门进来了，放眼整个公司，也就景染能敲了门就进。 宫忆秋眼神不悦，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 景染拉着椅子坐在她面前。 “这第二个助理是怎么走的？”景染眼神中除了好奇，还有点玩味。 宫忆秋瞪她一眼? ，就知道景染想歪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喜欢潜规则下属的老板吗？”她声音又低又无奈。 景染一听就笑了，跟着点点头:“奥，也是……你宫忆秋怎么可能主动追谁。” “不过你也离婚了，干什么也都是自由的。”景染似笑非笑道，她知道宫忆秋现在对离婚的这件事态度微妙，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纠缠这几年还不够吗？ 她和徐玉敏，要她说当初在一起就有问题。 宫忆秋没什么反应，还低头看上了文件。 景染就继续说：“你要不要考虑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啊，我认识一个女总裁，有钱又漂亮，和你还挺般配。” 宫忆秋冷淡道：“这么喜欢？自己收了呗。” “你会不会聊天啊！”景染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咳，内个……和云城公司的那个合作项目你看了吗？”景染说完，宫忆秋就看到了放在她桌角的那个文件。 “搞房地产的？” 景染“嗯”了一声。 宫忆秋知道这个公司，规模不小，如今也蒸蒸日上，在他们行业里能排进前五，还真得她去谈合作，才显得重视。 “知道了……” 景染出去的时候松了口气，她总是担心，宫忆秋有一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