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长夜漫漫回到小楼的时候,无情正在看书。

    “我回来了。”

    长夜漫漫从后面搂住无情,把下巴枕在无情的肩上,偏过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把热气吐在无情的脖子上。

    明明才几天时间,长夜漫漫却觉得自己好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一样。

    “这是什么?”

    “话本。”

    回过头亲了长夜漫漫一下,无情放下手中的话本回抱住长夜漫漫。

    “这次又做了什么大事?”

    “还没来得及做,还在准备,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副本里,我就回来了。对了,我的蝶变过去了。”

    长夜漫漫状似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无情的表情。

    “嗯,只要你不带回来就好说,另外,小心别把人家弄死了。”

    无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于无法改变的问题他只会找解决的办法而不是一直钻牛角尖。九次蝶变让他自己来应付这条命就不能要了,只要长夜漫漫不瞒着他,不把人带回来,都好说,就当是在外面喝花酒了。房玄龄的老婆,那喝醋喝出典故的妇人都不管房玄龄去青楼喝酒,对这方面他看得还挺开的。

    长夜漫漫把无情还留着墨香的手抓在手里亲了亲。

    “我有些问题要请教一下神侯,一会儿回来。这里有些糕点,你先垫一点,玫瑰饼做的尤其不错,不过也别吃太多,晚上我下厨,咱们吃烛光晚餐,想吃点什么?”

    “上次你做的谁家玉笛听落梅就不错,还有夜宵的蟹酿橙,熏鱼就算了,晚上吃太口重的不好……”

    两人腻着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长夜漫漫才从小楼离开,敲响了诸葛正我办公处的门。

    “进来。”

    诸葛正我难得的没在批公文,端着杯茶喝的入迷,旁边一只瑞兽铜像的头顶,一点袅袅香烟缓缓上升,被长夜漫漫进来的风吹得凌乱。

    “回来了怎么往我这里跑?有什么事吗?”

    诸葛正我抬眼看了长夜漫漫一眼。

    “神侯,这次在下副本一行受益匪浅,只是又多了不少问题,想找神侯解惑。”

    见长夜漫漫这么郑重,诸葛正我放下茶杯看向他。

    “说。”

    “请问神侯,何为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

    诸葛正我定眼仔细看了长夜漫漫一会儿。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受益匪浅。”

    说完,诸葛正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长夜漫漫坐下,就给他解释。

    “所谓破碎虚空,便是明还日月,暗还虚空。”

    “……我不明白。”

    这句话长夜漫漫记得,是魔道随想录最后一句,不过他不懂是什么意思。不懂就问是好习惯,所以长夜漫漫直接就问了。

    “意思就是把rou身褪去,内力散尽,元神尽散。天生万物以养人,一个人精气神都来自天地供给,修真之道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这已经达到了人力的极限,进无可进,再想突破就会被天地所限,之后就分出了两条路。”

    诸葛正我拿起茶喝了一口。

    “一条是破碎虚空,将得自天地的一切还给天地,唯留一点真我,要是这点真我能够扛得过这关而不散去,重新塑造出一个完全独立于天地之外的‘我’,就算是破碎虚空了。不过此法无比困难,踏出破碎虚空这一步本身就需要机缘,渡过就更需要,万万人中也未必能有一人成功,非大机缘、大气运之人不能成。”

    “可是。”

    长夜漫漫举手发问。

    “我听说那个副本里破碎虚空的人都是破开空间离开那个世界了啊。”

    “不是这个世界的事,老夫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看破红尘躲起来了,不过多半是没度过去,不要想着那些都是天才怎么可能不成功这种废话,能有资格渡这一关的哪个不是奇才中的奇才?该渡不过去就是渡不过去。”

    “额……那有没有可能是那方世界等级太低,或者与世界斩断了联系,被排斥了?”

    诸葛正我摸了摸胡子。

    “唔……有趣的说法,不过细想之下,如果有成功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神侯,第二条路是什么?”

    这种没法求证的事就让他一边去好了。

    “第二条路就是天地法相。如果是破碎虚空是斩断与天地的联系来破开天地的限制,那天地法相就是加强与天地的感应,从而让天地放松限制。这条路比较简单,几乎没有关隘,不过就是水磨工夫麻烦些,天下的宗师,哦,就是200级的人,都是走的这条路。”

    “天人感应?”

    “然也。”

    诸葛正我点点头。

    “那……具体是个什么法子呢?”

    “你就这么急?”

    诸葛正我奇怪地看一眼长夜漫漫。

    “神侯,不是在下急,是不得不急啊。”

    长夜漫漫苦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时时自省,他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回来的真正原因,就是要找诸葛正我好好问一问。

    长生诀,忘情天书,没一个是简单的,都是最最顶级的神功。偏偏一本是以天地之力淬炼真我,从而破碎虚空的法门,一本是寄情天地,走的就是天地法相这条路,两门武学看似都是对天地的掌控,但在根本上却是背道而驰。随着两门武学的不断钻研,他隐隐觉得自己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策马狂奔。

    不单单是武学,他自己也有些受影响,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是不会和傅君婥废话那么多的,这样下去他倒是不担心别的,主要是担心会不会影响到无情他们。

    仔细对诸葛正我解释了自己的情况,长夜漫漫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边看着诸葛正我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