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刚进门,卡卡西被带土拉了一下,毫无防备的他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 “带土……” 带土站在卡卡西身后,将卡卡西的口罩拉到喉结下方,露出侧方的伤口,他把手放在卡卡西的肩上,偏着头,用拇指拂过卡卡西脖子上的伤口,卡卡西闭了嘴。 伤口一直在溢血,明明伤得不深,血却一直没有止住,白色的领口被染红。卡卡西先前淋了雨,衣服早湿了,血和水混在一起,渗透加剧,胸前已经是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带土一直摩挲的那一条细窄的伤口,像是想将血抹净,而他的行为只会阻碍伤口愈合,他明知如此仍然没有停手,固执地将每一滴溢出的血用指肚抹掉。 脖颈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和酥麻,卡卡西不适地微眯着眼,他仰起头看着带土的脸,对视的瞬间,带土按着伤口的指肚突然用劲,卡卡西传出一声闷哼。 一滴水顺着发丝滴在带土的虎口处,冰冷的水溅开,他如梦初醒般收回手。 带土摊开手掌,半个手掌全是卡卡西的血,他将带着血的大拇指放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皱起眉。 又腥又甜。 卡卡西的血残留在带土的唇上,有种诡异的艳丽,卡卡西移开眼。 “你怎么就让他近了你的身?” 带土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声音比以往沉得多,卡卡西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三个字。”带土将一条毛巾丢到卡卡西头上后转身离开。 双手抓住毛巾的两个角,卡卡西就没再动,感到血还在流,卡卡西碰了一下,刺痛!伤口处应该已经红肿了,他任血流着,直到它自己停止溢出。 一阵风吹来,卡卡西看了一眼窗外,天快亮了,他竟然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房间又只剩卡卡西一个人了,他去卫生间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回房间换了衣服。 大门被打开,听脚步声的轻重,是老妇人回来了。 卡卡西从房间里出来:“婆婆。” 老妇人看见卡卡西脖颈上的白色绷带,他急忙问:“你受伤了?” “不小心碰到了,你不用担心。” 老妇人还想说什么,看着卡卡西的脸还是作罢了,她刚想离开,被卡卡西叫住了。 一个盒子出现在老妇人面前,卡卡西问她:“婆婆,不好意思,偶然发现了这个盒子,他跟我的家乡有点关系,所以想问下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盒子的?” “啊,这个啊,有一天突然放在我家门口的,不知是谁的,我也打不开就收起来了,你说跟你的家乡有关系,那你能打开吗?” 卡卡西点头,将盒子解开,抬起盖子,里面放了一个木叶的护额。 一看见这个护额,老妇人就哭了出来。 那张全家福中的那个男孩,卡卡西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人是长大了,眉眼倒是没怎么变。 “我的小孙子是怎么……”老妇人问了一半就没问了,她想卡卡西应该也不知道吧。 然而卡卡西知道,木叶每一个死去的忍者他都知道:“为了保护同伴,在任务中牺牲了。 老妇人拿起护额,摸着护额上的划痕以及蓝色带子上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破口。 “这样啊,他有做到他许诺的事情啊,他有好好地保护他重要的人呢。”老妇人笑着,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下,“只是,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呢,他再也听不到了啊。” 任何语言都是那样苍白无力,卡卡西什么也没有说,他轻轻地拍着老妇人的背,她的背似乎不再像以往一样挺拔了。 老妇人将护额重新放回盒子,拿回自己房间,再出来时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出门前卡卡西想起来那些潜入者,他刚想开口,老妇人先他一步:“不用担心,他们真想动手,我就不可能回来了。” 她顿了一下对卡卡西说:“卡卡西,有些话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别让自己后悔啊。” “婆婆……” 门被关上,卡卡西站在房中,他脑海里闪过带土的脸,他的确是有话想对带土说,但千言万语他竟然理不出重点,他想说什么,是对不起吗?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带土也不想听到这三个字,那他想说出的,另外的三个字是什么呢? 卡卡西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头绪,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