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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陶父的教导

    

番外——陶父的教导



    陆正渊数十年如一日的有腔调,回家给于跃带了花,还说英文,honey,love   you什么的。

    “洋泾浜。”陶其飞评价假洋鬼子。

    “苏北宁。”陆正渊回击曰乡下人。

    于跃一人赏了一巴掌和陈桦去把花拆开水培。

    陈桦捏着一株红玫瑰想起件事:“有一年我不知道是谁,在窗户底下和我说了两句话,给我放下了一大束红玫瑰,可我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

    陶其飞坐在沙发上哼笑了一声,那是冬天,一个下雪的日子,陶家来了个人说陶父让陶其飞过去吃饭,去了却发现陶父不知道这事。

    “是我让人把他叫来的。”有人乐呵呵道。

    鸿门宴,父子俩在心里给这顿饭定了性,然而人家是好心,要给陶其飞保大媒,对方大包大揽,直把女方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在酒桌上俨然就要把婚事定下,陶父不予置否只是笑,殷勤地给主座上的人敬酒,仿佛那被人逼的无话可说的孩子不是他儿子。

    陶其飞一副孬种样子,为难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是摇头,大家越发来劲,不停让服务人员给他倒酒,酒他来者不拒,被人灌的眼睛红红的,但还是摇头。

    “你说呢,景湖,你拍个板。”有人征求陶父的意见。

    “婚姻大事我做不了主,你们问他。”陶父又把问题拋给了陶其飞。

    “咱们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能这么随孩子的性儿,婚姻,是一定要带有政治目的滴,郎才女貌强强联合,小飞,你点头,伯伯送你一个大美人。”

    众人哈哈笑起来。

    服务人员又给陶其飞倒上,陶其飞摇摇晃晃站起来乖乖给对方敬酒,喝下去才为难道:“伯伯,谢谢您的抬爱,我实在是不应该拒,但一来我们家世寒微,二来我也不怎么出息,不敢委屈了这位姑娘,况且我有个大学同学交往多年了,我们感情很好。”

    陶父呵斥道:“废物!你伯伯这是爱重你,天上落下个金凤凰你不惜福反而往外推!”

    陶其飞怕极,被他老子唬破胆子一样低头不敢回话了。

    陶父失望至极,自嘲道:“这孩子随了我个十足十,性子绵软不能成大器,你给他个好他也接不住,别在这里碍眼了!还不快滚!”

    一桌子冷眼看陶其飞的样子觉得陶父也确实所言不虚,便不再提保媒的事了,陶其飞给伯伯们鞠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出了酒店门他的脚步就稳当起来,钻进车里闭目醒酒。

    到了车上李俊生给他解释:“联姻的事他们提了几次,你爸一直玩笑敷衍过去,没想到他们把你骗来要直接逼你认下,还好你机灵,难受啊,喝点水吧。”说完递过水杯去。

    又过了个把钟头陶父也醉醺醺地出来了,但心情很好,上了车兴高采烈揉搓陶其飞玩。

    李俊生看他开心就玩笑道:“还真是上阵父子兵,我刚才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应下来就麻烦了。”

    陶父也跟着开玩笑,煞有介事摇头晃脑地逗陶其飞:“你就不好奇人家姑娘长什么样?要是错过个仙女可怎么得了?”

    只陶其飞不开心:“要是天天在家过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仙女我也不要。”

    陶父醉眼惺忪地打量他,片刻后道:“你说的没错,婚姻嘛,说是找人,其实寻找的是种生活状态,谁让你舒服,让你天天开心,来个仙女都不换。”

    陶其飞提出世界性难题:“可她要是在你身边觉得不舒服呢?”

    陶父冷笑道:“你管她做什么?你舒服不就行了,她要是不同意你就骗、就抢,骗就骗的她一辈子高高兴兴,抢到了就一辈子牢牢抓住别撒手,谁来使绊子你就对付谁。”

    陶其飞若有所思。

    女宿舍已经熄灯了,只有宿管的屋子还亮着一盏小灯,灯光照亮了窗户前面的一小块地,陈桦在写字,窗外传来了脚步声,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脚步停在了她窗户下面。

    “你又来了?”北京风大,窗户外面用一层油纸钉死了,看不清来人,她便没有抬头问道。

    外面的人没说话。

    “你这是何必呢,”陈桦边写边说,“这样的天气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受苦她在上面看着也不好受,情债是最难还的了。”

    外面的人幽幽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人影消失在窗台下面,他似乎是靠着墙席地而坐了。

    “你别坐雪地里,多凉啊,你还年轻,一点点小事就觉得天都塌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她停了停才接着说,“也有个喜欢的男生,唉,我那时候年轻,不会处理事情,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伤了他的心,现在想起来很是愧疚,怕是一辈子都难释怀了。”

    窗台下竟传来了哭声,陈桦哭笑不得,又是一个陶其飞,不过男生大多晚熟,往往同龄的女孩子已经把婚恋上升到了个人抱负妇女解放社会发展之类的角度了,男孩子还在靠本能驱动行事,幼稚者比比皆是,说起来陶其飞其实比她还大了一岁。

    陈桦索性放下笔对着窗户继续劝:“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也不好给你开门,外面多冷啊,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日子长着呢。”她想了又想还是不敢开门,在她的观念里,男人是暴虐的是冲动的,她不敢拿这一整栋楼的女孩子安危开玩笑。

    那人默不作声地又待了一会儿,陈桦又唤他,怕他冻晕过去,这时窗台上多了个黑影,外面那人口齿不清地说了句对不起。

    陈桦奇怪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呢?”

    然而又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那人走了,陈桦这才披上衣服去开了大门,外面只有一行凌乱的脚步,还有窗台上一捧鲜红的玫瑰花。

    第二天陈桦要把花还给那个男生,可是他说。

    “昨晚下了那么大雪,我就没有来。”

    陈桦把红玫瑰插到花瓶里遗憾道:“可惜我一直不知道那是谁送的花。”

    那天陶其飞回家就病倒了,喝了酒又在外面冻了那好一会儿便发起烧来,陶母给他请了假,陶父起床后若有所思。

    “坏了坏了,昨晚我喝醉了好像和小飞说了两句不大好的话。”

    “什么话这么要紧?”陶母奇道。

    “记不清了。”但陶父总觉得是什么要紧的话。

    “别是教他坑蒙拐骗了吧。”

    “不能吧,我这么纯良的一个人。”他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去看他的花,屋里暖和,那花开得鲜艳,他摇头晃脑教育花道,“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